一声孤鸦叫,林照人猛地站起来。天色微亮,东方泛白,朦朦胧胧似乎看到寒月挂在枝头。林照人拂去身上露珠,在楼下水洼边,就着雨水洗了脸,将头发束起,蒙了面,向着溪庭院的方向飞掠而去。
大街小巷极其安静。街边早摊铺子的门板还未打开。大户人家飞檐上垂挂着雾气如同白雪一般。
林照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阔别多年的江月城,然而却害怕停下来就再也没有勇气独自一人向前。
单枪匹马,所以林照人必须在林词毫无防备之时,让整个江月城知道,林照人回来报仇了。
不多时便到了溪庭院。
四四方方的院子内传来舀水声,院中央的梧桐树下,一个青罗小衫的丫头拿着瓜瓢取水,正浇白生生如藕段一般的小腿。
寒气已淡,夜雨冲刷过的石板干干净净的。丫头踩在水上,裙角挽着系了个结,撩起头发出轻笑声。银铃般的声音在寂静的溪庭院中甚是清脆悦耳。
林照人脚尖点在翘起的屋檐上,如大鸟一般轻轻落在梧桐树上。
溪庭院就尽收眼底。
梧桐树甚是粗壮,林照人靠着主干站在树上。树叶稀疏发黄,湿漉漉的向下垂。那丫头就在林照人不足三丈的正下方。
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咿咿呀呀的,软软轻轻的。林照人向四处看去,共有四个门,东门处修建了几处矮草房,应该是仆役丫鬟们住的地方。
院落南面是三层阁楼,飞檐下吊着灯笼,铜铃,刻着花纹,描了花纹。断然是溪庭院的酒楼。后面一连串的房屋水榭楼台,秋牡丹,红月季,绿雏菊开得甚是热闹。庭院宽敞,楼阁依湖而建,竹林桂树交错其中,甚是雅致。
这便是溪庭院姑娘们夜间与客人嬉戏玩耍之地。
林照人看着冷笑一声,“林词生怕旁人看低了她,把自己的青楼打扮的如同一个不苟言笑的大家闺秀,规规矩矩毫无妙处。客人来此地不是谈诗书礼仪的。”
林照人四处看了,将溪庭院的格局记在脑海里。双眸下垂,默默看着那哼着小曲的丫头。
“唰”,凉水冲玉足,白嫩的就如同刚剥了壳的荔枝。十个脚指头微微翘起,带着水珠子,愈发美丽。
林照人从树上跃下,站到那丫头面前。
梳着垂挂髻,乌油油的齐眉刘海,两侧各一撮尾脚尖尖的鬓发,软哒哒的包着小小的鹅蛋脸。眼睛水灵,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张着嘴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
面容清丽,将来必定是个绝世美人。
林照人用剑托起小丫头的下巴,语气不善道:“林词在哪里?”
瓜瓢掉地上。小丫头满眼惊恐,嘴巴不断哆嗦着。两人僵持许久,小丫头似乎才想通,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有刺客!”
林照人感觉这丫头实在有趣,挽了一朵剑花,剑身斜斜拍在丫头腰间。
那丫头只觉眼前剑光乱舞,腰间一股冲劲,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林照人食指一弹,剑鸣一波波向外荡。果然看到护卫越过楼阁花厅,向庭院中央包抄。
步履不稳,气息浮动,显然还未睡醒。林照人气从丹田出,长啸一声。这一下,整个溪庭院醒了。
林照人一把抓起那个小丫头,长剑架在那雪白细长的脖子上,冷冷道:“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若是不答,我就从你的脖子上开始,慢慢划破你这无暇的皮囊。”
小丫头眨眼,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现在来的这些人里,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