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逸南说完就张开右臂将秋萤揽在怀中，秋萤还没做出决定，就觉得自己的右手腕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刺了出去。

    这种用利刃刺破衣物穿透皮肉的感觉秋萤并不陌生，可以说她在能够握起兵刃的那一刻起就在不停地做着这样的事情。她是谢释信手中的一柄暗刃，谢释信想要杀谁她就杀谁。命绝她手的人不计其数，将死之人狰狞的死状，临死之前对她的恶咒，她都不曾害怕过一丝一毫，然而这一次她却心中生骇。她想挣脱出燕逸南的怀抱，但燕逸南却揽着她不放。

    “别害怕，也别自责，这是我的决定。”

    燕逸南温柔如雨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雨中还夹杂着暖暖的风从她的耳际掠过，润化了她的心头，扶醉了她的心尖。

    “逸南……”秋萤的声音哽咽，“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是，我早就知道你是内线了。”燕逸南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珠，这一刀刺得很深，他自己用了多少力气他是知道的。

    “那你还装作相信我干什么？那你还要来救我干什么？”秋萤已是梨花带雨，“你真是傻，为我这样的人做这些一点也不值得你知不知道？”

    “就因为是你呀，只要是你，就值得！”燕逸南的脸色已经泛白，“从救下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心中这辈子都抹不去的存在。”

    在她有生之年只有一个人会为她说这样的话，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是谢释信，只会是燕逸南，秋萤也知道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听到这样真诚而动听的话了。

    秋萤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开口的是燕逸南。

    “走吧，不要去找谢释信领命，他会杀了你的。我死了，你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只要是逃走，你还是有活下去的希望的。世界之大哪里都好，带着我那一份儿好好活着！”燕逸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是极限了，他又将宋秋英推出怀抱。

    燕逸南靠着地牢的墙撑着身体，刀口溢出的血已经成泊。他深情地望着秋萤，她紧蹙的眉，含泪的眼他都还没有看够，他要再多看几眼，将她的样子刻在脑子里，即便是到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他也不要忘记。

    “没有你，我还哪里有希望？”

    燕逸南努力地扯着嘴角笑给她看，“你有我啊，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我会是你头上的云；会是你脚下的沙；会是你夜眺的星；亦会是你纳凉的树。有你在的地方就有我，我只为你而存在！”

    “快走！”燕逸南说了这两个字后便怀着满满的不舍倒在了地上。

    秋萤手中的短刀掉落在地上，她扯碎衣角为他止血，但是她能够感觉到他的体温正在流逝。她用手抚着他的脸颊，心中感慨：她能够遇上这世间如此温柔的人，是她之幸！

    “这是我们最后一面了。逸南，对不起，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谢释信我一定要见！”秋萤抹干泪水，眼神坚毅，她捡起短刀，一刻不停地走出了北牢。

    地牢外面候着的都是天承的士兵，见到秋萤走出来，为首的一个士兵行了军礼，“有劳了。”

    说完那士兵也不待秋萤回应就立刻招呼其他士兵冲进了北牢，不一会儿他们就抬着燕逸南从地牢里出来了。秋萤远远地看着他们将燕逸南抬进暮色中才转身离开，每走出的一步都是她向燕逸南做的永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