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颜姝眉梢微挑,“何事?”
穆冠卿近乎叮嘱道,“如今朝堂风波不断,接二连三的出事,皇上绝不允许祭天盛典再出岔子,可以说,祭天盛典势在必行,问题是,现在二皇子潜逃在外,我查到他手下很可能藏有一批人马,这祭天盛典恐怕不太平,颜姐,你一定要做好准备,小心一些。”
穆颜姝眸光一动,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也是。”
“多谢颜姐关怀,冠卿定会仔细小心。”
正如穆冠卿所说,因为太子和二皇子接二连三的出事,关于承帝无德的流言,再度冒头,直上尘嚣,承帝自是郁结在心,为了安定民心,特命钦天监测算良辰吉日,想要提早封禅祭天。
这次封禅祭天,承帝意在证明自己天命所归,自然不允许闹出乱子。
除了北魏这个友邦,东吴也好,南元也罢,都被承帝委婉的告知了一番:圣寿已过,让他们快些回国,不得耽误。
安平王过来就是为了探一探西凌的情势,本来也没想多待,接到承帝的话,第二日便告辞离开了。
倒是吴朝煊十分不甘,这一趟,非但什么都没捞着,还惹了一身伤。
联姻的事儿算是勉强达成了,可现在西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凌瑾瑜就是个失宠的公主,半点分量都没有,取了这么一位公主回去,自己的那几个兄弟,还指不定怎么冷嘲热讽呢!
不论吴朝煊如何不甘,现下事情已成定局,再留下去,除了引起西凌的防备敌视,再也捞不到半分好处,吴朝煊也只能决选择离开。
吴朝煊要走了,凌瑾瑜作为和亲的公主,自然要跟着走了。
以防凌瑾瑜生出什么其他的心思,自从下旨之后,承帝便将凌瑾瑜禁足于玉粹宫。
玉粹宫是丽妃先前的寝宫,出发在即的前一晚,玉粹宫却是迎来了一位访客。
此刻,凌瑾瑜正呆坐在烛火边,灿灿烛火将锦塌上的嫁衣映照的金光闪闪,殷红夺目,凌瑾瑜却是觉得刺眼无比,恨不能将嫁衣剪成碎片,却又没有那个勇气。
她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想这些年的光景,还有那一心痴恋的十年。
凌瑾瑜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妘泆泊的场景,那日,他在马车上沿着轿凳走下,披着一件烟紫色的华光蜀锦披风,整个人就像是一轮天上的明月,君子皎皎,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让她看了,顿觉一眼万年,心里眼里,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可是,喜欢他的女子实在太多了,多的让她生气,让她生恨!
她秘密处置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发现他从不上心之后,才算是罢了手。
可那双手,终究已经满是血污,再也不干净了。
凌瑾瑜以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妘泆泊最后一定能看到自己,喜欢上自己,娶了自己。
直到那一日在奇巧阁,听到妘夏和戴掌柜的对话,她才如梦方醒,五内俱焚。
她可以忍受妘泆泊不喜欢自己,忍受默默等待,可她无法忍受妘泆泊喜欢上别人,还是那个穆颜姝!
于是乎,听说了北魏和东吴想要跟西凌联姻之后,凌瑾瑜便不惜一切,想要让穆颜姝出嫁,没想到凌锦荣居然会出了事,以至于现在嫁去东吴的变成了自己!
为什么?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为什么会沦落至此!
她恨,恨穆颜姝,恨妘泆泊,恨承帝,甚至是凌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