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听罢连连点头:“是,是,是,还是姑娘考虑得周道。瞧我,年纪大了,老犯糊涂。不过姑娘这院里的小丫头是该管管了,不然就该乱了章法。不是我说陈嬷嬷管的不好,只是,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刘紫月道:“即是不当说的话,自是别说,王嬷嬷是府里的老人,说话行事自然比我这个当姑娘的要妥当得多,没事就回吧。”知道不叫王婆子做管事嬷嬷,她心里不痛快,有意拿话编排陈婆子。虽然她也看不上陈婆子的惯自事事避重就轻,省时度事,素日里不拿她当正经主子看,总想着另攀上高枝。但她就看不惯王婆子这般人前与陈婆子好姐姐,亲妹妹,两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背地里却在这里编排起陈婆子的不是。
王婆子听出刘紫月的不悦,却仍旧不死心,硬着头皮道:“姑娘莫要生气,我只是想告诉姑娘,昨个儿夜里,我瞧见桃红那丫头往五姑娘的院里去了。”
青藤道:“她去五姑娘那里做什么?”
刘紫月见王婆子微挺着腰,老神自在地微微眯着眼睛,半天不接话,递了个眼神给青藤,青藤会意地从梳妆盒内拿了一支榴花金钗给王婆子。王婆子笑呵呵地掂掂手中金钗的份量,识趣地将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原来王婆的一个一干女儿在五姑娘院里当差。那干女儿见她们夫妻二人在府里越发的不得势,便有了另攀高枝的想法,这个月竟连每个月孝顺干娘的供奉银子也不想给了。她气不过便有心过去找人理论。谁知她人还没进屋,就见刘紫月院中的三等丫环桃红鬼鬼祟祟地在屋里同她的干女儿青瓷说些什么。然后又怀里抱着一个什么东西偷偷摸摸地走了。
刘紫月与青藤对视一眼,青藤会意地深问道:“许是素日里她和青瓷交好,青瓷送东西给桃红丫头也说得过去。何以就如嬷嬷说的偷偷摸摸之类的话来。”
王婆子不屑地讥讽道:“我自个儿的干女儿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最是好逢高踩低,桃红是个什么身份?一个不得宠的姑娘院中的三等丫头,又不是家生的,府里没多大根基,好好儿的,平白能入得青瓷的眼?”因着嘴快,将刘紫月在府里的难堪情形直白地说了出来。王婆子略略尴尬地顿了一下,见刘紫月没有在意,心底才微微松了口气。
曾听陈婆子道过,府里自大太太进门后,就改了规矩。学着大户人家将丫环奴才按名字分成三六九等。比如二等丫环,名字都带个青字,三等丫环名字带个红字等等。姑娘们因着敬重礼让上头有长辈的关系,不能用一等丫环。刘紫月虽然对她那个五妹身边的丫环不了解,可是关听名字就知道,是五妹身边的二等丫环。
王婆子因着在干女儿处没讨着好处,心下暗恨她过河拆桥,便一股脑儿地将青瓷过往的劣迹抖了个干净。尤其是她是怎么踩着旁人一步步地地爬到二等丫环的位置上的事,更是说了个彻底。
王婆子道:“姑娘自幼长在乡间,你是不懂的,这深宅大院看似体面,光鲜,富贵非凡,实则内里藏着多少龌龊,肮脏。如若我是姑娘就该让人好好查查这桃红,没事最好,姑娘也能安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