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吾神蚩尤之名,世代不歇,穷毕生,天地尽,沧海竭。以吾族之名,冠以永生永世,生生不息。”
“第二十三代巫女——嫦曦,歃血为誓,一生侍奉吾神蚩尤,如若背叛,穷一族之力绞杀。”
耳边是嫦曦庄重的誓言,雷山顶的风大寒雾也重,清冷的月光也只能稍稍穿透层层寒雾。
嫦曦低垂的睫毛颤动了两下,是风的温柔善解,想要靠着一己之力吹散厚重的雾层,想要吹散嫦曦绝望而苍白的心霾,风,吹动了她的羽睫,吹起了她披散的青丝,吹响了她额际的铃饰,唯有一身厚重的祭服,连风都掀不起一角。
祭礼依照着一月以来的练习有条不紊的完成。
花想容之前见到的男子,在一名长须飘飘的长老带领下,也上了这雷山之顶,遥遥相望,他仍旧冷漠如初,花想容不解,他明明是祭司,却为什么要在祭礼结束后才来。
很快,她的疑问被老者的絮絮所言解惑。
嫦曦与男子的婚期定在了开春二月初二,据说占卜是个难得的官日、六仪、福生、五合、明堂、鸡吠俱全的好日子。
整套的祭礼仪式已经大功告成,门主丘丽姬始终没有露面,祭祀礼结束后那名男子就神鬼莫测的离去了,长老几人也离开了,余留嫦曦失魂落魄的跪着。
“山顶寒气重,我们也走吧。”楼婳上前道。
“我想再多待一会儿,你们先走吧。”
山上凄冷,山下热闹一片,雷山之顶能够俯视整个鬼毒门,甚至能看到绵延的北方雪山,只是现在雾海茫茫,什么也看不真切,偶尔有男女互相呼应的情歌可以让人知道,山下与山上是不同的景致。
楼婳站在一侧凝视她如画的眉眼,轻叹一声问道:“还是爱着涣沙吗?”
本还一脸冷漠的嫦曦忽然放声大哭起来,楼婳搂住她道:“别再折磨自己了,他如果真的在意你此时就该回来了!他什么都知道却无动于衷……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想看你这样,醒醒吧。”
“婳児姐!为什么!”嫦曦哽咽的哭着。
“傻丫头,没有为什么,在鬼毒门里你的宿命是喂出金蚕蛊,然后与祭司成婚生女……我的宿命是一生都要做到冷心冷情,我们都是被别人操控一生的可怜人……”
“我恨!婳児姐……我恨!为什么我要生在这样一个恶心的地方,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会天真的愚蠢……”
楼婳轻抚她的发丝,眸中含泪道:“如果恨,就振作起来,恨这里就让你自己有能力毁了这里!”
“婳児姐……唔唔唔唔唔唔~我的心好痛苦!”
“我明白……”
“我带你们离开这里!”花想容忽然出声。
楼婳抬头看她,光华流转的凤眸直视花想容,她的目光在月色下惑人而凄怜,花想容撇开头不忍道:“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嫦曦抽噎的抬头道:“我们都是身中蛊毒的人,怎么离开?”
“那就先解蛊毒再离开!”
楼婳摇头,“我们的蛊毒都只有门主才能解。”
花想容凝眉,这确实有些难办,但是总之她为龙渊找解蛊之法也差不了多少。
“试试吧!”花想容说。
两人见她目光坚定沉着,不由心生些许想要相信她能做到的信念。
“相信我这一次!大不了一起死在这里,但就算是死,我花想容也要让鬼毒门陪葬!”
花想容伸出手,楼婳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