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嫦曦送回去后,她又看到丘丽姬的背影进了嫦曦的屋子。
屋里嫦曦抽出袖间的红鞘短刃划破手心,轻轻一握成拳,稍一用力血便如同涓涓流水盛满了琉璃盏,丘丽姬冷眼旁观的间隙从宽大的黑袍袖间扔出一个小白瓶子,说:“止血。”
第一个七日的子夜,很快来临。
幽深黑暗的神殿内,嫦曦借着些许烛火的光亮才能看到一尊高大的雕像,像牛角神,却又背生双翅,既怪异又渗人,神像前站着丘丽姬,供桌上除了刚点燃的香和烛火,还摆放着一个不大的陶瓷坛罐,旁边还有一个空着的带血琉璃盏,嫦曦咬牙又向前走了一步,丘丽姬开口道:“十二种毒虫,每七日,你要揭开封口,确认金蚕降生与否。”
“为什么我去揭?”
“你,还不是不乖,不该过问的就别问。”
花想容藏在暗处眼眸暗沉,心思浮动,终究还是被自己克制住了。
嫦曦淡淡的开口道:“知道了。”
嫦曦上前揭开坛口封条的同时,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从不大的坛口看下去,一只螯尾长长的毒蝎子似发怒的翘着毒尾,张牙舞爪的挥动大钳子偏头望着坛口,而她心间的位置清晰的传出一丝异样,那里是永生吧!它,似乎很兴奋,嫦曦瞅着坛底,总觉得这只独占鳌头的毒蝎子在挑衅她。
坛子里除了这只毒蝎还有几个奄奄一息的毒物,只剩下一堆毒虫的断臂残肢,还有未干涸的血液铺在坛底,那是花想容的血,而这只毒蝎像是一个战胜者,踩着失败者的躯体,无论是谁的血液,都在无声的宣告这是一个战场,是它们之间的生死战场,它们在这里殊死搏斗过,胜者生,败者死。
苏琟尽量放轻脚步走近床榻,确认了塌上的女子没有大碍,准备着到桌边坐一会儿等她醒来,也好吓一吓这个胆大的丫头。谁料刚转身就被花想容拉住了手臂,倒把苏琟惊了一下,迟疑了片刻苏琟缓缓回头,却发现她并没有醒来,男子扒拉下紧拽他的花想容,小心的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找了一个凳子放在塌边,顺势坐在一边瞧着她的面容,看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盯着她的后脑勺,又上前轻手轻脚的将女子的脑袋移到平躺的样子,苏琟这才满意的坐回凳子。
正在他兀自沉思的时候,花想容睁开了眼,侧头问:“你怎么在这里?”
苏琟自然的将她扶起说着,“你病了。”
“哦。”
“熬了药,记得喝。”
“谢谢……”
“记得喝,我走了。”
“嗯,知道了,你万事小心。”
“好。”
她又睡了过去,昏昏沉沉间花想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愤怒而绝望的问她为什么背叛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也不移地注视着她。
她哭了,又笑了。
梦里的龙渊满身都是血,他说前世一定欠了她。
她哭了,一直哭。
醒来时已然是暮色西沉了,原来已经睡了这般久,花想容摸摸眼角,那真切的泪,是梦?
霞光漫天,她想龙渊现在的身体有没有好些,也想看看如今的天下又有了什么变化,她想做的事情太多,现在唯一要做的除了忍就是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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