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铜板们挤压着肥肥的小身子,鸟儿咂巴着小嘴,浅浅地笑了。
在田里干完最后一点农活,男人带着小鸟回到家里去。进屋之后,他们发现卧房的门半开着,司冬墨的母亲已经从重病的昏迷中苏醒了。
“娘,您醒了?”
他母亲正在厨房里烧开水。看到干了一天农活的养子出现在面前,她温和地笑了笑:“诶,娘没事了。”
司冬墨转身走到熬药的锅旁边,拿起了母亲吃饭的碗。
“这锅里头是从年江上边采来的百灵根,吃了很有效的,娘要不再吃一点。”
妇人点了点头,慢慢坐在厨房门口的竹椅上。司冬墨给她盛了一碗汤药,一面递到她手里,一面仔细地观察着母亲的脸色。
“咕叽!”
一只火红色的小鸟从司冬墨的头发丝儿里钻了出来,对妇人细声细气地打了个招呼。
妇人喝下一口汤药,不经意间看见儿子束起的黑发之中钻出了一抹亮红,她吃惊道:“墨儿,你的头发上,是……”
“这是小红,我从年江上遇到的小鸟,”男人伸手将小鸟从头顶上拿下来,捧到母亲面前,“娘您看,它可聪明了。”
祁砚睁大了浅碧色的眼睛,和妇人对视着。司冬墨的养母面色苍白,气色不怎么好,但即使是黯淡的脸色也遮盖不了她容颜的精致。她年纪很轻,大概三十多岁,穿着简朴的布衣,一头秀发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说话柔声细语、和和气气的,给人一种温柔的亲切感。
他回想起之前阿进说过的话,心知这妇人便是乐弘的生母,也曾是地主乡绅的妻子,祁砚在心里称她为乐夫人。虽然现在打扮得像是普通人家的农妇,可乐夫人毕竟出身不平凡,气质清新而丽质。
乐夫人边慢慢喝药,边和数日不见的孩子细碎地唠嗑。男人也没有丝毫不耐烦,而是平心静气地听她说着话。两人随意聊了些家长里短,从百灵根讲到中午吃的鲶鲨,又讲到地里种菜的情况,最后免不了说到他们共同的亲人身上。
“您昏睡的这段时间,弘儿回来过,他跟着老康去把猎到的鹿腿拿去市集上卖了,这会儿应该要回来了。”
乐夫人听了儿子的去向,叹了口气:“这孩子始终不懂事,娘也管不住他,倒是给你添了麻烦。”
司冬墨摇头道:“您哪里的话,一家人不说麻烦。”他顿了顿,“其实……我想了想,觉着弘儿的一些想法不无道理。如今家里还欠着赌场不少债,靠屋子后边的一小块地只能勉强够个温饱,债务迟迟不能结清,反而利滚利、越拖越多,家里也时常受到赌场里地痞流氓的骚扰,难以过得安生。”
乐夫人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便问道:“除了种田之外,若是还有其它法子能赚到多一点钱,把债还清,自然是好。冬墨有何打算?”
男人答道:“隔壁阿进的父亲在做山货生意,他一直想拉我入伙。我想跟他们去试一试。”
乐夫人伸出手来,握了握儿子的手。她眼里露出淡淡的笑意:“去试试吧。只是山里猛兽多,还有各种各样的危险,到时候你跟紧了阿进他们,可别走失了。”
男人一点头,一笑:“哎,知道了。”
他们交谈的过程中,祁砚一直默默地观察着。乐夫人和司冬墨没有血缘关系,但看得出来,她为人和善,待司冬墨这个养子如同亲生,也难怪当初乐家落难的时候,司冬墨愿意留下来照顾一无所有的母子俩。
照顾母亲服完药之后,司冬墨带着小鸟回到自己住的卧室。这乡村的土房子十分简陋,卧房面积也不大,里边只有一张木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