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不间断的“笃笃笃”声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
司冬墨端着一小杯水走向灶屋。那火红色的毛球还在接连不断地啄击,尖嘴与果壳的冲撞间带起无数的碎屑飘飞起来,迸了一地。
“小红,辛苦了,来喝点水,歇一会儿吧。”
“笃笃笃,笃笃笃!”
男人走上前去,“小红?”
看着那机械啄击的小鸟,男人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蹲下来,在鸟儿的小身子上戳了一下,忽然就感觉那小鸟摇晃了一下,接着踉踉跄跄地转过身来,两眼一翻。
“小红!”
在司冬墨的惊呼声中,鸟儿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尖嘴还在对着空气不断地啄击。已经晕厥的身子还在随着笃笃笃的啄击而有节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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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还好么?”
“还睡着呢,刚刚给它喂了水。”
“那就好。唉,好好的一只鸟,怎么突然晕过去了呢?”
祁砚自一片混沌里醒来,眼前灰蒙蒙的一片。
我是谁?我在哪儿?
“小红好像醒了。”
刚一睁眼,便有人递水到自己嘴边。祁砚咂巴了两下嘴,把清凉的水喝进肚里。
咕咚咕咚。
就听见男人低沉又温润的嗓音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小红,你吓了我一跳。以后可要把控住,不能再这么拼命了。”
迷迷糊糊地,祁砚回忆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他莫名地想到了《摩登时代》里的卓别林,他扮演的工人因为长期机械性地从事着同一种工作,故而把习惯不自觉地延续了下去,就连不工作时也在重复着拧螺丝的动作。
他想了想,自己虽然成功拷贝了啄木鸟的技能,但实际上身体还没有适应这样高强度和高频率的啄击,激动之下啄得根本就停不下来,直到把自个儿给啄得晕了过去。
男人把鸟儿带到餐桌边放下,然后给它盛了一小碟饭菜,有米也有菜叶子汤。祁砚刚刚晕厥过,脑子还不大灵活,只勉勉强强晕乎着张嘴吃东西。
他听见灶屋里传来响动。转头一看,只见乐夫人正坐在门前那块露天的地面上,忙着给司冬墨采集回来的坚果一颗一颗地剥壳。
“娘在帮忙呢。小红,快吃吧。”
现在都已经是夜里了,乐夫人和乐弘想必是都回了家,只是乐弘不在视线范围内。不过,祁砚料想那心高气傲的落魄少爷也不屑于来帮哥哥剥果子,这会儿怕是已经回屋里睡觉了。
次日,祁砚休整好了之后,还是回到了乐夫人的旁边,和她一起剥坚果。他离得近了,看到那妇人年纪还很轻,脸上的皮肤都保养得挺好,但手上却结了厚厚的茧子,显然是没少做粗活。
她手上受的旧伤还没有好,做活儿不太灵便,视力也不怎清晰。每次剥壳的时候,她都得佝偻着身子、眯起眼睛凑近了看,再用手指费劲地一点一点地把壳儿打开,久了之后手指上全是一条条的血痕,看得祁砚一阵心酸。
相比之下,啄木鸟的得意技要好使得多。这次祁砚非常小心,逐渐摸清了啄击的窍门,花了大半天的工夫终于把所有的果壳都剔除完毕。
男人把剥好的果仁分类整理装袋,然后挨个儿称了重。
“不错。原本一百斤,剥完之后的果仁还有五六十斤。如果每斤卖二十个铜板,这一趟至少能赚一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