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点头。
有了光亮,苏戍这才打量了老头儿,个头儿不高,不是那种瘦骨嶙峋,但从凹陷的脸颊和粗糙干瘪的双手看,人胖不了,头发花白,眼球很是浑浊,看着约莫六十多岁的光景,光线太昏黄,看不出老头儿脸色如何,房间里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老年人身上特有的那种味道儿,她猜想,这是常年不通风所致。
“您在这儿是做什么工作?”
老头儿摇头。
这答案着实不好理解。
从第一眼看到老头到老头儿应付外面的人再到现在,多少苏戍明白了,老头儿不会说话。
她刚要上手去比划,就见老头从床上下来,然后从床垫底下拿了支笔又拿了张纸,应该是识字不多,几个字歪歪扭扭,甚至偏旁部首都写反了。
大体的意思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看什么。
盖克乐跟老头沟通,余光却瞥见苏戍目光盯着老头的手发呆,他碰了下她,意思是怎么了。
苏戍脸色有些白,回神,指着老头手里的笔,话也说不出来。
但盖克乐明白了过来,伸手要过了老头的笔递给了她,几乎是拿到手里,她眼里就掉了下来,目光看着盖克乐,未出口的话他已经了然。
笔是张丹的。
“这笔的主人呢?”盖克乐指了指笔。
裴老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起身。
这动作太突然吓了苏戍一跳,下意识的她躲在了盖克乐身后。
老头没理会他们,拿了枕头旁放着的手电筒出了屋子,绕过一排架子后站定,就在刚刚,盖克乐瞧见了那大小不一的瓶子里装着的东西。
他沉了脸,转头跟苏戍道,“你去屋里等着!”
苏戍想拒绝。
盖克乐不容反驳的又说了句,直到看着她进了屋子。
苏戍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这个方向。
盖克乐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到了裴老头儿身边,透明玻璃器皿里装的是一双眼睛。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们?”回到房间,盖克乐直奔主题。
老头似乎想表达,啊啊了两声后无力的垂头,盖克乐拿过苏戍手里的笔递给他,他没接,却直接跪在了他们面前。
一个劲儿的磕头,呜咽声和着砰砰的磕头声,盖克乐一把扶住他。
“他们在哪儿杀的人?”
老头伸手指着传染病隔离区。
“你进去过?”
老头点头。
“知道密码吗?”
老头摇头。
盖克乐沉默了一会儿,够了,眼前的这些证据就足够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现在到走廊上看看那些人离开了没有!”盖克乐说道。
老头茫然,但还是听了他的话。
老头一出去,盖克乐就跟苏戍说了他的计划。
临县的事情宜早不宜迟,外面或许已经发生了什么其他的变故,他这边也该有所行动了。
老头很快回来了,连连对盖克乐摇头。
出门前,盖克乐拿老头的一件衣服包了个东西出来的,苏戍问里面是什么,他没回答。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走,中间盖克乐竟还有工夫上了趟卫生间,苏戍不敢再外面等,跟着他进了男厕,但也是背对着她,等两人出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