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你们都是骗子!”赵宝嫣不相信眼前所见是自己三位兄长的尸体,踉踉跄跄地来到爹爹身前。
他给爹爹绣地幸运符还挂在脖子上,浸满了鲜血,歪七扭八的针路,不成型的样式,现在看来,却是满满的讽刺。
赵宝嫣嘶哑的嗓子还未恢复,调高音调说:“爹爹,嫣儿病了,你怎么也不起来看看嫣儿,你不是最疼嫣儿的么?你起来,你起来,你们都起来啊,躺在这里干什么。”
嫣儿伏在爹爹肩膀,嗓子里似塞了一只野兽,在低哑悲鸣。
不出半日,宫门口便张贴了讣告,城里百姓皆着素衣去往将军府门口,望再见大梁守护神最后一面。
宽阔的大街上,赵府百十号子人着素衣白衫,赵宝嫣怀抱四个灵牌列于队伍最前方,引众人去往城外的赵府墓葬园。想来民俗,丧葬必是要哭丧的,可今日乃是太皇太后的寿辰,又怎可行哭丧之礼。倒也可悲,为国殉葬的将士竟也比不过一个深宫妇人。爹爹,哥哥,你们可怨我,最后一道路,竟也行的这般不利落。
听得后边低低哑哑的哭声,赵宝嫣又怒又恼:“不许哭!”沙哑的嗓音灌在众人的耳朵里,震地前后百米无一人敢发出声音。
下午回府,赵宝嫣直接点了母亲的睡穴,她实在不忍心再让母亲受这诛心之痛,安置好母亲,吩咐令春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只愿在梦中,爹爹肯前来与母亲道个别,两个人说说私话。
轻轻拭去母亲眼角的泪水,正想打盆水来,替母亲擦擦脸,府里的管家便寻了来,说:“小姐,四皇子府上,遣了侍卫来祭拜将军,还说,有要紧的事情要与小姐商议。”
赵宝嫣实在是累极了,身子软塌塌地伏于厅中的桌子上,全身的气力仿佛随着泪水都流干了,脑袋里晕乎乎的,想不明白,怎的睡了一觉,便什么都变了。
一个时辰前
赵宝嫣坐于客厅的主位之上,抚了抚两边的扶手,尽是斑驳的伤痕。四皇子府上派来的侍卫,做做样子揖了揖手:“赵小姐,我家皇子说,府上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他也深感心痛。想着三日后您定是没有心情嫁入皇子府,且还有三年孝期。倒不如,将这婚事作罢吧。”侍卫看看了赵宝嫣面无表情的脸,心内有些慌乱,“皇子禀请太皇太后,已经恩准了。”
赵宝嫣用左手支着额头,右手轻轻扣在桌面上,食指不住地敲击桌面。眼神淡漠的看着厅里站着的人,想了半天,分不清心里是苦涩还是悲凉,树倒猢狲散,倒是验证的极快。
她与那金钰算得上青梅竹马,年岁渐长,少年愈发俊逸,便满心欢喜的暗暗喜欢着。在将军府权势最大的时候,他前来许下承偌,于自己成年后,要八抬大轿迎她进门。她原以为,金钰该是满腔的真心实意,这般看来,他倒是会做戏得很呢。将军府没了将军,便成了一个空架子,再帮不得他什么了,她这个将军府的小姐,就成了他可随意羞辱地女子。今日这响亮的一巴掌,来日,必会千百倍的还回去。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赵宝嫣实在不愿再与他们多加纠缠,便遂了他的愿吧,“福叔,拿笔墨纸砚来!”
福叔将东西放置于小姐面前,乖顺的垂手立于一边。倒是眼睛,似刀子般剜着厅中之人,在这府中当值了几十年,气势像极了大将军。皇子府中的侍卫擦了擦额角的汗,手抖得不成样子。
赵宝嫣握紧手中的毛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