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阳酒楼的大堂内乌泱泱的挤满了人,嘈杂之声不绝于耳。一二十几岁的男子穿着月白织锦长袍,领口镶绣着祥云图案,腰间系着一条青蓝色缎带,其上坠着一块颜色通透的翡翠。手上摇着一把空白纸扇,大摇大摆的走进酒楼。新来的食客心里想着是哪家府上的贵公子。却不料他直直走到大堂西南角放置的一张檀木桌后,‘啪’的一声,将骨扇击打在桌子上,人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看着无数双眼睛转向这边,满意的笑了笑。第一次来这吃饭的客人都迷茫的望着周围的人激动的神色,不晓得那人要做什么。
“在下白七,乃是酒楼掌柜聘来的说书先生。”介绍完自己的身份,白七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
听得大堂内不满的嚷嚷声,一体型颇为壮硕的男子,站起来高喊道:“白先生,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接上回开讲吧。”
周围的附和声遥遥传入白七的耳朵,他淡定的勾勾嘴唇,说:“上回说到,乱世之中,多有流寇之徒霍乱百姓,而南疆虎头峪一带,流寇更是猖獗,扰的周围百姓苦不堪言。我朝诡溪将军路过此地,见其寨中人正要强行带走一貌美女子,心怀不忿,便一人一骑闯入虎头峪。寨子中的大当家本名为萧战,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无奈年少张狂,得罪了大人物,被逼到此地,做了土匪。那萧战见将军功夫不低,升起战意,想与其比划比划。将军省得他的想法后,应了,与他做了个赌局,三局两胜,败者要任其对方发…落!”
白七扯着长腔,嘴停手落“砰”的一声,长六寸,阔五寸的醒目被拍在桌子上。白七狭长的眸子左右扫了一圈,见周围食客大多面红耳赤,神情激昂,好似亲眼目睹了少年将军亲立赌约的时刻。
缓了一会儿,众人回过味来,不满的叫嚷道,催其快快讲下去。
白七笑了笑,神色雍容闲雅。缓缓道:“莫急莫急!容在下喝口茶水。”
不消半刻,桌上醒目又是一声“砰”的响动。
“且说那第一回合,将军手执青阎枪,身姿挺拔如松;萧战手执一把黑色宽刀,见其周身气势平稳,未起任何轻视,第一招便拿出看家本领。他猛然一踏地面,身形暴起,挥动巨刃,向将军面门砍去。将军将青阎枪横过来向上一撩,生生抗住了萧战的第一击。随后抬脚踢向萧战未曾防守的肚子,萧战瞬间飞出数米,倒在地上,正想起身,才发现少年已欺身而上,枪头直逼脖颈。若非是比试,刚才第一局,将军三招间便能取其项上人头。”
说书先生在桌后高谈雅步,周围看客听得兴致昂昂。
金启辰趴在桌子上,拿着筷子摆弄着面前的精致菜肴,在其对面的林嘉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说:“少爷,你不吃就算了,我可饿得很,总该让我吃吧。”
“林嘉,你说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与我一般无二的年纪,人家已经是驰骋沙场的大将军,举国皆知,而我…而我…啊!烦死了。”
林嘉已经懒得回复自家闹脾气的少爷,敷衍的“啊啊”两声。
“话说回来,他们应该快到了吧。”启辰望着窗外,神色放空。距那日辞别,已是半月,汝阳城距离京都不过九百里,按其行军速度,下午就该到了。
“啪!”说书先生的醒目又响起一声声音,将启辰的注意力引至而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我家美人甚是喜欢你讲的故事。你将此回讲完,本公子赏你一百两纹银。”忽听得楼上一尖细的声音嘲讽道,众人皆探头望去,原是那尚书家不成器的嫡子柳渊。
白七瞥了上方一眼,不予回应,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摇了摇扇子,刚走到门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