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不是害怕,就是不想与他争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不过她这反应倒是让明予念更意外了,似乎她在他前面就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
明予念垂眸看了她一会,冷声问道,“可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棠凡月心里咯噔一下,去青楼的事他知道吗?应该不知道吧,若是知道了,应该早就把她抓回来了吧。
既然他不知道,那自己更不会作死告诉他。“没有的事。”棠凡月呵呵干笑了两声,赶忙佯装困意来袭,抬手捂住嘴连打几个哈欠。暗想他走的也太慢了,竟还没有自己走路来得快。
明予念看了看她,既然她不想告诉他,他也就没再继续追问,只夹了夹马腹,提了一点速度。
气氛越是沉默,棠凡月越是觉得全身不自在,有种度秒如年的感觉,心中不停地念叨怎么还不到,还不到…
本就不远的路程,棠凡月却觉得他们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以至于一下了马,就连忙施礼道谢,仿佛被鬼追赶似得急匆匆离开了。
明予念没有再拦她,只静静的立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黝黑的眸子更是深邃了几分。
叶枫与碧荷一回到王府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两人的背影都有种说不出的孤寂与悲伤。
碧荷轻轻叹了一口气,谢过叶枫,又对明予念尊敬施礼,而后快步去追赶棠凡月离去的背影。
“王爷。”叶枫见那抹倩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王爷还立在原地不动,便轻声唤了唤他。
“我这样做对吗?”
明予念的声音缥缈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幽幽的传到叶枫的耳朵。
叶枫愣了愣,一时间竟分不清王爷是在问他还是在问他自己。
“王…”叶枫刚张开嘴,见明予念径直离开,只好叹了叹气,也没再说什么。
…
一回了棠枫园,棠凡月就拒绝了碧荷的侍奉,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她研着墨,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看着桌上的宣纸和砚台边的毛笔,忽然想起那日她心血来潮的练字,最后却被明予念吃了豆腐。
算起来已经过了许久了,可那一幕却又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仿佛才刚刚发生过。
她记得那时的她总是憋着一股气似的,总想跟他对着干,可又没那个胆量,可到底最后还是被他收拾的死死的。
棠凡月淡淡笑了笑,笑当时的自己,明明被欺负的憋红了脸,还要谄笑着刻意讨好。
现在呢?现在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忍耐了吗?
她想她不会了,可为什么变了呢?是不怕死了,抑或是笃定他不会杀了自己?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说不清从何时起她开始害怕见到明予念,或许是从那日在书房见到亲密无间的两人后,或许是在猎场激烈的争执后?
烦躁一波波袭来,她甚至都不能静下心来,赶紧画她的图样。
站起身,推开窗子,想让夏末的清风吹吹她这个有点不镇静的人。
然而就在推开窗的那一霎那,她又想起来那个明亮的夜晚,明予念站在院中的阴影处拂袖离开的景象。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啪的一声又用力关上窗子,走到桌边拿起那壶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