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没说话了。
脑海中浮现秦致远刚才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
吴山继续说道:“而且,其实致远克制力还算比较强,就算心中绝望,也不会对其他人这样发脾气。比如疗养院的医生或者护士,他都会尽量克制自己。但是唯独面对曼丽的时候,他会比较难以自制。”
徐牧皱眉:“这又是为什么?他们两人不是关系最好的战友吗?”
吴山重重吸了口烟,尔后吐出一大口烟雾,烟雾缭绕,他简单说道:“因为致远,喜欢曼丽……”
徐牧闻言,久久不语。
神色为之动容。
一个本来是个战场上都能纵横、十分要强的男子汉,变成了一个全身瘫痪的病人,只能靠坐在轮椅上渡过余生,连大小便都要人伺候,这是何等的境遇不难想象。
可是当他最不堪的时候,还要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被发现,这种痛苦,真的很难想象!
大概,是真的更愿意去死!
难怪刚才秦致远会那般歇斯底里。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
除了女人给你戴绿帽子,就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犹如废物一般,丑态毕出吧?
宁愿你走,宁愿你不理我,也不愿意你看到我不堪的一面。
徐牧站在病房外,还能听到病房内传来那悲愤莫名带着哭腔的男人吼声:“你走……你走啊……我求你了……求你不要再帮我了!你让我去死吧!”
听着这宛若撕心裂肺地声音,徐牧也长长吐了口气,心情颇为沉重。
约莫等了三分钟,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李曼丽请徐牧和吴山进去,眼眶又有些泛红,显然是刚才又忍不住哭了。
徐牧对她一笑,像是保证地说道:“放心,他我肯定能帮你治好。”
李曼丽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何尝不想秦致远能被治好?她比任何人都想!
可是事实证明,一次又一次带来的,只有失望。
走上前,徐牧终于看到了秦致远长什么模样,标准国字脸,不帅,但看上去比较面善,但此时或许是因为愤怒,所以眼神不是很友好。
他看着徐牧走过来,当即一点也不给面子,冷笑说道:“你肯定能治好我?如果治不好呢?发誓从此就不再当医生吗?欺世盗名之徒,口气倒是不小,赶紧给我滚!”
语气很不好听,但估计是刚才与李曼丽的抗争太累了,所以音量不高,嗓子有些哑。
徐牧也不介意,笑着道:“我本来就不是当医生,以后肯定也不会当医生,你让我发誓也没用。”
他将有些偏倒在轮椅上的秦致远扶正,准备帮他把脉。
吴山走过来帮徐牧忙,同时厉声说道:“致远,好好配合徐先生!这次,将会是你最大的希望!”
面对自己最敬佩的上司,秦致远倒是不敢耍脾气了,只是恳求道:“队长,你真的不要再找人来帮我看病了。我自己什么情况,我很清楚,我已经放弃希望了。这些医生,都是欺世盗名,治不好我的……”
就在他说话时,徐牧已经开始在他脊椎骨上摸索检查,同时一缕真气透体而入,打探情况如何。
“嗯?”刚才还万念俱灰,一脸哀求的秦致远,说话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脸上顿时露出万分惊骇的表情,艰难的看着徐牧。
“你……你……你刚才做了什么?”秦致远瞪圆了眼睛,哆嗦着嘴,颤声问道。
徐牧笑了笑,问道:“有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