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那天,林洋正好排的休息,提前没跟小顾说,准备晚上杀过去给他个惊喜。
两人在学校门口分别, 各往两个方向。顾烨然一身橙色大衣,后面背着个黑色吉他盒, 很快便没入人群中。
三月的尾巴, 已至暮春,天气还算温和,就是早晚比较凉。林洋抻长脖子往反方向瞅了又瞅,确定小顾已不在视线范围,他才转身去了前边的地铁站。
回到家,林洋给自己下了点速冻饺子, 等水开的功夫里,他给顾烨然发了条嗲里嗲气的语音,撩撩-骚——
“小顾,我好想你啊, 炸薯条的时候都在想你。”
话里全是骚浪气,林洋发送之后, 自己还点开听了一遍, 怎么说呢, 他有时候真挺佩服他老公的,这么个蜘蛛精睡枕头边,时不时给你来点惊吓,小顾居然还能如此优雅的装淡定。
没有等来回复,一会儿水开了,胖嘟嘟的饺子浮了上来。林洋捞出来盛碗里,晾了晾,差不多把热气过了,蘸点辣椒酱,一口吞一个。
屋子里弥漫着芹菜猪肉味儿,百无聊赖中,林洋发现了小顾枕头边的绿色笔记本。巴掌那么大,是用来记账的,他从来没有翻阅过。实在是闲着无聊,林洋顺手拿了过来。
“水电费200,房租2300,伙食费2500,洋洋的衣服1600,二月份花销共计6600,账户余额4300。他最近好像长胖了点。”
随手翻的一页,林洋心里酸溜溜的,一想到小顾在台灯下正襟危坐,一笔一划记这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不知怎么的,他就联想到了砸锅卖铁供相公进京赶考的美貌小娘子。顾烨然就是那位小娘子,而他,就是那位风度翩翩的相公。
小娘子没日没夜地替邻居缝补衣物,相公却还偷摸长了膘,杀千刀的,真是太没天理了……
林洋使劲晃晃脑袋,抑制住自己不着边际的遐想,把碗洗了,把锅刷了,整理好心情,出发去酒吧幽会他老公。
记忆中,林洋并没有去过什么正规的酒吧,唯有一次,还是高考毕业之后,他跟他们班的同学误打误撞进了个类似酒吧的地方。说它不是酒吧吧,可人家也有鸡尾酒也有激光灯,说它是吧,可那地方连个调酒师都没有,跟电视上演的完全不一样。
林洋把这段经历添油加醋,对外宣称,哥也是混过夜店泡过吧的人。
顾烨然打工的酒吧坐落在繁华的商业街,招牌上写着“THE ONE”,好像是为了故意凸显低调,门面的装饰非常朴素简单,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林洋肯定以为这是个品茗聊天的好去处。
推开门,林洋走了进去。果然,里面又是另外一个世界。足以晃瞎人眼的激光灯,留着大胡子的外国调酒师,还有那些在舞池里扭腰摆臀的年轻男女,最刺激的,里面居然还有钢管舞表演。
林洋随便找了个座位,没一会儿就有服务员递过来酒单,满眼扫过去,他点了杯最便宜的橙汁。
40块……肉疼……
林洋坐定好,满场扫几眼,并没有看见他老公,正准备打电话问问,却发现右边不远处有个男的在瞅他,而且是正大光明地瞅。
男人长相粗犷,身高起码180,最显眼的就是他脖子上挂了条特别粗的大金链子,一看就是道上混的大哥。
这个时候,必须得装傻装眼瞎。林洋悄咪咪地别过身子,与大哥避开目光上的接触。
喝了口橙汁压压惊,靠,跟四块钱一瓶的汇源果汁一个味道。
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