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瞬间戒备起来,看向老者的目光充满审视。
“没错,就是你猜测的那般。”
老者神情淡然,一身半旧不新的道袍,头发披散着,脚上的木屐在入花厅的时候就脱了下来,这会儿只穿着厚厚的白袜,姿态优雅的跪坐着。
他这神情、这做派,一看便是崇尚古风的读书人。
“哦?我猜测的那般?”
李寿来了兴致,在主位上跪坐下来,略带试探的说道:“这位老翁,您又如何知道我猜测的是什么?”
“哼,这有什么难猜的?”
老者冷冷的哼了一记,没好气的说道,“你听了我的姓氏,又看到我的年纪、相貌,若是还猜不出来我的身份,那就不配做我阿姊的孙子了。”
说话间,老者微微抬起下巴,露出略带桑仓的面容。
老者抬头的角度拿捏得很准,正好可以让李寿看清他的五官。
李寿瞳孔微缩,这人,长得竟跟阿爹有五分相似。
只是看着比阿爹更年长些。
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李寿略略平复了下翻滚的心绪,沉声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慢说几分相似,就是长得一模一样却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是有的。”
长得相似,姓氏相同就是亲戚?
没这个道理。
“不错,年纪不大,还挺镇定的,难怪你能仅凭一两条模糊的线索就能查到百年前的事。”
李寿这般,老者非但不恼,反而露出了些许笑容,“阿姊的事,早已被某些人抹去了痕迹,你也能查到,足见能力确实不差。”
李寿微微蹙眉,这老头儿,还真能托大。
说句不怕忤逆的话,就是圣人或是李先生跟他说话的时候,也不会这般。
而阿祖、阿爹,一个对他无比信服,一个对他心存愧疚,更不可能跟他摆长辈架子。
这人,连身份还不确定呢,就跑来充长辈。
他好大的脸!
仿佛读懂了李寿的心思,老者扯嘴一笑,从怀里掏出几封信,“这是我阿姊写给我的信,你手里应该有阿姊的遗书,你可以对比一下笔迹。”
说到这里,老者故意顿了顿,又道:“你师从李克己,书法自成一家,想来辨认笔迹这样的事,难不倒你。”
李寿冲着身边的丫鬟扬了扬下巴。
丫鬟会意,赶忙来到老者身边,将几封信双手捧到李寿近前。
李寿随手拿起一封,抽出信纸,展开。
他没有读里面的内容,只是将纸上的字体仔细看了一番。
咦?这字,果然跟柳三交给他的那封血书上的字极为相似。
不过,李寿没有轻易下决断,他开始阅读信里的文字。
信很长,内容无非是一个长姐不放心幼弟,事无巨细的叮嘱、念叨,又反复交代他好好读书,早日振兴家业。
“查到当年的事情时,你就没有怀疑,以我阿姊的聪明才智,定然已经识破了柳氏的计谋,为何还要帮她生子?”
老者见李寿在仔细阅读那几封信,便知道,他已经确定了笔迹,这会儿正在核查内容。
提及亡故的长姊,老者没了对李寿的高高在上,情绪很是低落,“她明明知道,只要生下孩子,等待她的就只有一个结局——死!那她为何还要这么做?”
是啊,为什么啊?
其实李寿心中也早有怀疑,只是那时的重点不在这里,他更关心如何证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