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霜刚起身没多久,陛下身边的夏公公便送来了一份大礼。
浮霜淡淡谢过,含瑛已从夏公公手中接下托盘。
“公主,快试试这身新衣。”
含瑛眼笑眉开,比浮霜还要高兴。
“宫宴还未开始,急什么,先放着吧。”
“哎呀,公主,您就试试吧,多好看的衣裳,穿在您身上,一定美极了。”
“我以前还不知道,原来你竟有拍马屁的本事。”
“公主别取笑我了,就试一试吧。”
“好,依了你便是。”
对襟的上袄是象牙白色锦缎作底,领口镶了淡金色边,衣襟的左右两侧各绣了一只展翅飞翔的凰鸟,环绕在祥云之间。
下裙是鹅黄色,同样绣了两只凰鸟与上袄相呼应,只是头和身子在前,尾巴在后,那羽毛,好似根根分明,鲜活逼真,像是真的能飞起来。
含瑛艳羡的目光完全不舍得从浮霜身上移开,推着她走到了铜镜前。
“公主你看,多美啊。”
浮霜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转了一个圈,原本曳地的裙摆腾空来,凰鸟的尾巴在空中飞旋,活灵活现。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浮霜脸上的笑意敛去,低头看着裙摆,又看向镜中的自己,毫无喜悦的神情。
“公主为何不高兴?”
“只是突然想到,我如今就同这裙摆上的凰鸟一样,难得自在飞。”
含瑛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安慰,唯有眼睁睁看着公主脱下那身新衣,直到换上盔甲时,才反应过来。
“公主,陛下说您今日不必前往练武场。”
“要去,为何不去。”
公主越发固执,含瑛自知拦不住,只能说一声早些归来。
骄阳似火,就连地上的光也不能直视太久,正午的太阳晒得人眼睛有些热。
浮霜手握弓箭,目光直视着正前方的靶心,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流入眼角,像泪水。
身上厚重的盔甲着实与此刻的天气不搭,趁着徐大叔还未到,浮霜便独自一人在此练习,这个姿势她已经保持了接近一个时辰,手臂颤抖着,力道早已散尽,整个身子都是软的。
盔甲里的衣衫尽湿,涔涔不爽,脑袋因着那热,昏昏沉沉不甚清醒。
眼前突然一片黑朦,如同紧绷着的一根弦,蓦地断了,浮霜昏倒在地,原来自己也会有熬不住的那一天,这样想时,她淡淡笑了笑,平静地闭上了眼。
……
窗外的晚霞艳红如血,偶尔一道金光透过云彩,像是生生把天空劈了一道口子。
如此美景,浮霜却只能卧于床榻上见到。
自练武场昏倒,她已睡了足足三个时辰方才转醒。
黄昏时的光如此柔和,把整个寝殿都渲染成淡淡的金色,香炉里燃着好闻的香,一切的一切看似如此平静又安好。
眼角突然瞥见床旁挂着的那件新衣,浮霜这才想起,该去赴宴了。
浮霜轻唤了几声“含瑛”,也不见那丫头回应,倒是把雅乐和雅琴给叫来了。
“公主,您醒了。”
“含瑛去了何处。”
“回公主,含瑛姐姐随王太医去抓药了。”
“好,你们先退下吧。”
眼看公主似有起身的意思,雅乐和雅琴赶紧上前来扶。
“公主可是要去赴宴?”
“是啊,快到戌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