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就在窗边。
陆衍有些诧异,没想到浮霜会突然折返,他方才偷偷将纸条放在窗边,却并未离开,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是否有看到而已。
可是,她如今这个表情是为何?
夹杂着震惊,又有些愤怒,不知是悲是喜。
“是你吗?”
浮霜拉着他的手,紧紧的不松开,似乎怕他会逃跑,她直愣愣的盯着他的眼睛,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希望能听到怎样的答案。
她看似随意的瞥了一眼她握住的那只手,冰冷的触感,一如她此刻失落的心情。
他手上的那个地方并没有痣。
她放开了他的手,胸口的位置隐隐作痛,刚才还是太冲动了。
“是你将纸条放在我窗边的?”
她将话题转开,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
“公主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为什么要信你的听你的?还是说,我周围的宫人里有你的人?我差点忘了,你是尤钰派来的,又怎么会安好心待在我身边乖乖做一个侍卫?莫非你是怕含瑛会查出什么,毁了你们的计划不成?”
“我知道你不会信,所以才不打算出现在你面前,而是选择将纸条偷偷给你,谁知还是被你发现了。”
“不要试图挑拨离间,因为你没有那个资格。”
陆衍苦笑一声,他自然不能告诉浮霜,如今的“含瑛”已不再是当初的含瑛了,她就是尤钰派过来给他传递消息的人,而她今日找他也不是为了什么公主的安危,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
就是将原本对公主忠心耿耿的宫人,换成尤钰的人,更方便地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若不是暂且还不能杀了这个“含瑛”,他岂会给她可能伤害到浮霜的机会。
每时每刻,他都必须想着,如何能留在她身边,如何不让她厌烦他的身份,如何能以他的方式护她周全。
时刻的清醒,只是因为怕那可能出现意外的一瞬,他不能失去她,他只有她了。
“你如今的身份,小心谁都不过分,尤钰,我,含瑛,就连严帝,你都该小心。是否真心,岂是那么好辨别的?我不怕你忧心,我希望你居安思危,多为将来考虑,但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发愁、焦虑,只愿你的每一个夜晚都能睡得安稳,我暂时可能给不了你什么,但我一直都在这里。”
有那么一瞬,浮霜被陆衍说的这一大段话给震住了,虽然知道他的提醒是对的,但就是不愿给他好脸色看。
索性什么也不说,关上窗户回到内殿。
沐浴完毕,已经很晚了,浮霜静卧在床上,却是许久也睡不着。
她该相信谁,她该怀疑谁。
或许她是该多留心些了。
……
浮霜看了一眼身旁的含瑛,她正站在书案边,翻看着那些宫人和侍卫的资料,模样甚是专注。
她们的交情从最初大兴的千金楼一直到周国皇宫,算起来,也是一起经历了许多。
她不知该如何去怀疑她,小心她,总觉得但凡有了这样的念头就已经是不应该的了。
可是,那个念头却像一个魔爪,牢牢将她抓住不松开。
浮霜安慰自己,就试探这一次。
“含瑛,我之前让你带回来的那副画可在你身上?”
“画?”
含瑛疑惑地转过了头,像是不记得有这么回事,浮霜很满意她的反应,暗自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