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就在同一刻，她看到火光。

    星星点点的一处，从那母亲受伤的手中飞出，让林可人更加疑惑——她明明是在帮她。

    时间仿佛静止，林可人往旁闪去，声音卡在喉咙中，身体往后倾倒，左边的膝盖重重地着地。

    是她把自己的枪给了李燕婷，而那把枪的子弹穿过空气擦过了她的左腹，冲破空气的旋转蹭过她的皮肉边缘。

    先是有些麻，林可人在疼痛于身体中蔓延前已死死按压住左腹，神经绷紧，吐出一口气。

    在子弹击中她时刀也插进了僵尸的背部，但光这一下还不够。

    林可人拔出了腰间的枪，面对李燕婷再次举起的枪往侧身闪，锁定了僵尸的头颅，按下了扳机。

    “砰——”

    又是一声枪响，裴景琅的眉头动了一下。枪声一共响了三次，那天晚上，女孩几乎是一击毙命，最多补上一刀，怎么今天要开三枪？

    林可人从汽车后走出来，快步上前。

    面对冒出蓝色液体的僵尸，李燕婷俯身，轻轻捧起僵尸的脸庞。

    僵尸张开的嘴巴中尖锐的牙上一片殷红，干瘪的一团脸上也沾着，都是李燕婷的血。

    “诺诺，诺诺……”李燕婷流着泪，带着无比的痛楚呼唤着僵尸的名字，将它搂在怀里。

    林可人走到她身旁，低头看着李燕婷说道：“它已经不是你的孩子了。”

    李燕婷像是没听到林可人的话。

    她让僵尸躺在自己怀中，抚摸着僵尸的脸庞，看着僵尸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人类，就像是在看着她自己的孩子——哪怕她的孩子已经变成了另一种生物。

    林可人的喉部蠕动了一下：“你被咬伤了，需要去海恩。”

    她微微弯腰，从僵尸背后斜拔出自己的刀，收回鞘中。蓝色液体从僵尸的伤处飙出，飞溅到空中。

    “你……不懂……”李燕婷颤抖了一下，流着泪轻轻说道。

    林可人皱起了眉头，她有什么不懂的？这个女人才是不懂吧，不仅没能跑掉，还主动让僵尸咬住自己，她把生命当儿戏吗？

    她朝女性伸出手：“直升机马上就到，不进杜里会误机。”

    李燕婷将僵尸放到了地上，看着林可人的手，对她笑了笑：“谢谢。“

    林可人有些困惑，不知女人在为什么道谢。

    下一瞬间，李燕婷已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林可人前倾上身要抓住她的手，扳机已经扣下。

    砰——

    嗵——

    林可人心跳得飞快，翻身而起，看向被她扑倒的李燕婷。

    女性的头发凌乱，侧头倒向一边，额头处被开了一个洞，是绝对的致命伤。她的眼睛是睁开的，已经失焦，看着僵尸，像是在笑着：“妈妈……就来……”

    林可人的呼吸在那个瞬间仿佛停住了，她清楚地听到了女性说的话。她觉得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颤抖着从女性手中拿过自己的枪，紧紧握在手中。

    几秒后林可人慢慢起身，将枪插回枪带，单手按着腹部，走向杜里守卫：“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只剩一个人了。”

    “知道了。”杜里守卫互相对视了一眼：“现在可以进城了。”

    “我不去了，麻烦你们带我车上的人去。”林可人说道，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