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言坐在正对门的位置上——那曾是舟赓安的座位。他的一言一行中带了三分舟赓安的影子,令林可人很不习惯,有些陌生。
舟言与裴景琅聊得很开,要与他小酌几杯,裴景琅摆摆手:“我不喝酒。”
此时林可人刚吃完甜点,放下勺子,擦过嘴角,起身说道:“我吃完了。”
“去客厅看新年晚会?”
“晚点儿再看。吃太撑了,我去花园里散会儿步。”说着她走出门去,舟言让她多穿点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园中杂草悉数除去,花园处更是繁茂似锦,毫无冬日气息。
林可人透过玻璃窗,见舟言与裴景琅坐在小厅沙发上,电视上正在放新年晚会。
以往新年,舟赓安、舟言、李裕文和她都热热闹闹坐在小厅里,吃着桌上的零食,舟言和李裕文陪舟赓安喝几口酒,她喝饮料。
节目并不很好看,然而家里气氛很好。等到节目结束,舟赓安上楼睡觉,她就会偷偷和舟言与李裕文出门,去中心街上看烟花。
本来舟言和李裕文假期就少,一年中最长两月,最多几天能在海恩。挤在涌动人潮中,林可人拉着两人的手,实在无比幸福。
去年莉莎也一起,她和舟言不知跑去哪里,留下林可人和李裕文,一同看了跨年的烟花。
无人机空中航拍中心街,直播在中心塔的大屏幕上,于是无数笑容映照上去。周围的男男女女与身旁人拥吻,李裕文也同往年一样,亲了一下林可人的额头,随后出乎意料地又吻了她的脸颊。
“这是阿言的份。”李裕文说。
即使如此,也令她心跳不已。
而今同一节日,物是人非,很是萧条。
这餐本该同家人一起吃的年夜饭,突然多了个不明来历的裴景琅,实在让林可人别扭。
舟言背对她,正在倒酒,裴景琅正对,发现林可人站在外面,对着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笑容。
林可人拉着厚披肩,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转身走开了。她走到后院,抬头便看到自己的房间,林可人呼出一口气,把披肩绑在脖子位置,随意踩住一楼窗边,往上爬去。
她已成了这样,忘记了过去许多,出现吃人冲动,又时隔多年经历失去亲人这样最糟糕的事,再不会有什么更糟糕的了。
没想到在自家还要爬墙,林可人咬牙按住腹部,让自己缓慢呼吸。
她有弄清楚的想法,就算撬门也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就算有病毒,已经过了七天,为什么还不能进去?
抓住阳台栏杆,林可人翻身上去,落到了小阳台上。
刚拉开阳台窗户,就有股过于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窜入鼻尖,让人心旷神怡。
房间里窗帘拉着,没开灯,林可人退开半扇门,接着月光踩在地板上。
月下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房间很乱。
“开灯。”林可人说道,上方闪了两下,灯亮了起来。
浅色调的淡雅房间极为凌乱,就像是三百六十度旋转后重重地倾倒而下的模样,几乎认不出了,打斗痕迹遍布。
在这满目狼藉中,那半红半黑的颜色划过半面墙壁,干涸在地板上成了发黑印记,几乎刺痛了林可人的眼睛。
她伸手揪住心脏,那么多,那么多血迹,都是谁的
握紧了拳头,林可人踮脚跨过血迹,在原本是床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