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大臣低低的垂着头,任由冰冷的雨水在身上流淌。
胤禛眨了眨眼,雨水进了眼睛,略有些酸涩,难受极了。
魏珠哭着恳求:“皇上,您龙体不容有失,好歹遮把伞,这江山还需要您呐~”
康熙一把推开伞,继续哭诉:“千不该,万不该,刚刚扎营的功夫,趁着奴才杂乱,竟窥伺帝踪,妄图登上大位。”
“这天下,早晚都是你的,又何必心急,非得踏着朕的鲜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康熙哀痛至极,一脚踹上胤礽的肩膀,痛哭问道:“告诉朕,为什么?”
说着指向太子的党群,此刻被侍卫压着,一个个如丧家之犬,再无往日威风。
“是这些奴才们?”康熙眼神狂乱,抽出侍卫手中的刀,冲着格尔芬一刀劈下,恨声道:“是你?”
刀上的血液顿时被雨水冲洗干净,康熙又将刀尖转向萨尔邦阿,眼神噬人:“还是你?!”
鲜血被雨水冲成一道细细的红流,不细看还有些不显眼。
猩红色遇上驼色的鹿皮靴,顿时将靴子侵染,看来是不能要了。
“太子不仁不孝,不配储君之位,今废其太子之位,免家国生灵涂炭之灾。”
康熙斩钉截铁的话音刚落,就往后退了一步,撑着桌子哭的不能自已。
“朕宠你疼你三十余载,为了你能胜任储君之位,颇费心力,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让朕悲痛欲绝。”
太子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半晌才有嘶哑的嗓音传出,在瓢泼大雨中,略有些听不清楚。
“孤不认,孤没有。”
康熙离得近,听到他的话,顿时怒极,捡起手边的刀,就要往胤礽身上砍。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胤禛迈步上前,以手抗刀,涩声道:“皇阿玛三思……”
今天是一个流血的日子,胤禛手部受伤,细细的血流顺着刀刃留下。
康熙神色大有触动,扭身看向胤礽,眼睛红红:“知道什么叫兄弟手足之情吗?”
底下众大臣不顾地上水流脏污,跪地请求:“皇上保重龙体,万勿动怒啊!”
天彻底的黑了,众人又冷又饿,有七旬老臣不堪忍受,轰然倒地。
康熙见此,哀叹一声,摆了摆手:“都散了吧。”
事情已成定局,太子之位已然不保,康熙流着泪,令人将胤礽压下去。
就听一声暴喝:“皇阿玛若下不去手,儿臣愿代你……”
话音未落,胤禛就冷然开口:“大哥,这是二哥。”
康熙眼神森然,冷冷的望了一眼大阿哥胤褆。
他这个大儿子,已经急不可耐了。
隔着重重雨帘,康熙打量着众儿子的神色,冷笑出声,扭头进了帐篷。
他的眼又红又肿,正用鸡蛋滚着,就见苏培盛捧着托盘前来,轻声道:“福晋亲自熬的姜汤,驱寒暖胃再好不过。”
上面还体贴的放着眼贴,康熙用过几次,去眼睛红肿最好不过。
垂下眼眸,望着漆红托盘,康熙疲惫不堪的叹了一口气。
老四夫妻俩,向来默默的做事,不曾跟他讨要一分好处,反而给他好处无数,国库的充盈,有一半功劳在四福晋。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苏培盛躬身离去,回到阿哥区的帐篷。
大阿哥尚跪在外头,暴雨倾泻之下,让他的面色发白,唇色泛青。
在心中摇了摇头,苏培盛冲他行礼过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