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这么问的,不管怎么说,周老爷子至少还是个进士,而这蜀州书院里有进士功名的都被谢侯爷给谢笙扒拉过一遍了,周老爷子来了蜀州之后也看过那些资料,里面可没有这个人。
见那人无话可说,周老爷子摸了摸谢笙的头发,神色缓和了几分:“小满,你是怎么发现逃奴的?”
“方才我与沈兄出去,正好遇见一个拿鼻子当眼睛使的,叫什么余大儒。嘴里没一句真话,还说他的亲戚住在我京中侯府后街,”谢笙理直气壮道,“我爹说了,侯府后街的亲戚都在让我背过的族谱上,剩下的都是我们家的家生奴才,奴才的亲戚也是奴才,若是在外头见了,都是逃奴,理应抓回去交给他处置,或者直接打死。”
“周先生,这许是个误会,余大儒他身上可是有功名在的,”郑山长听说是说的余大儒,终于松了口气,满口谎话放到之后再说,可不能把逃奴的事情应下,这可是牵连整个书院的事情。
“郑山长我年纪小您可别骗我,那人自己亲口说他见过我祖母的,难道还有假?”谢笙的视线落到了沈平安面上,“不信您问问沈兄。”
沈平安早前发现谢笙一直在演余大儒的姿态,就明白谢笙可能就是想给余大儒难堪,什么五十精兵,估计就是他随口说说的。毕竟他和谢笙、周老爷子一起上山,可没见到还有什么别的人在。
此时见众人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沈平安赶忙从周老先生居然曾是尚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赵青云代余大儒说的他有亲戚住在侯府后街,而见过侯府老夫人的事情,是余大儒自己亲口说的。”
沈平安挠了挠头,还补充道:“余大儒和赵青云还说谢二公子天生痴傻,都是余大儒亲戚亲眼所见。”
这一回,话可不是从谢笙嘴里说出来的,郑山长等人可就无话可说了。便是还有人念着余大儒的秀才身份证明可不是假的,周老爷子便问:“那又是谁告诉了你们关于我的事情的呢?”
这下子众人都不说话了,因为告诉众人这事儿的,不是别人,正是余大儒。也正是因此,余大儒才获得了郑山长等人的信任,入了蜀州书院的。
周老爷子见状摇了摇头,对郑山长道:“你们的心是好的,只是一整个书院的师长,竟全都如此轻率的相信他人,又如何教导弟子?”
“今日这余姓之人我是必要带走的,连着他的那个学生。若是无辜,定边侯府自会放人,若果然是背叛主家的逃奴,你们里头也不是没有世家子,当知结果的,”周老爷子起身带着谢笙走了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点燃了那支焰火。
焰火入空,发出响亮的破空鸣响。
这时候沈平安才知道,谢笙说的居然不是一时气话,登时为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后悔起来。
“周先生,这余大儒之事,是我们轻率识人,但书院学子都是无辜的……”
“我看上去就这么像不讲道理之人?”周老爷子的话让郑山长等人都松了口气。
世人总是这样,若是一开始的期待就很低的时候,你降低的限度,他们就会觉得惊喜,自然十分满足了。
那五十精兵来的很快,不废吹灰之力就押走了余大儒和赵青云。在离开之前,周老爷子还特意夸了沈平安一声,说他心性好,是个可造之材。
等再次踏上山路,道路两旁景色几乎丝毫未变,只是夕阳渐沉,谢笙和周老爷子表面上看着仍是两人并行。
“姑祖父,我总觉得,这个姓余的,是我那位好祖母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