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府里的下人大部分都被带走了,谢笙再去换衣服又已经来不及了,谢笙就穿着一身早晨换好的缩小版成人儒衫,开始了他的拜师礼。
谢笙走进门,在李氏和周夫人鼓励的目光中缓步走进了厅中。
因为家里人都太过重视,谢侯和大姐儿还在边上做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反而叫谢笙也渐渐紧张起来。
谢笙终于走到周老爷子面前,看着周老爷子为自己轻轻理了理衣裳的边角,心中念道,这就是正衣冠了。古人认为,应当先正衣冠,再明事理。礼记中更有“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的句子。
按照规矩,正衣冠之后当拜先师。但周老爷子却道:“世间学说,各有优劣,孔孟虽为科举大流,但你也不必非要以他为尊,去拜天地大道,谢你父母生养,依从本心,再来拜我为师。”
周老爷子的举动对这个世道的读书人来说,可谓荒诞。甚至细细想来,还有些有违他平日处事之处,谢笙却毫不迟疑。
先拜天地自然,再谢父母养育之恩,最后跪到了周老爷子面前:“老师。”
谢笙跪的太快,谢侯差点没反应过来,直接把手里摆着芹菜、莲子、红豆等六礼的束脩往周老爷子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就直接退到了李氏身边,一副我儿子拜了大儒做恩师的迷幻样呆在那里,让人看了只想发笑。
周老爷子瞪了谢侯一眼,等谢笙磕完头,才叫谢笙起来,去旁边摆着的盆边净手。最后才用朱砂笔点在谢笙额上,此为朱砂明智。
谢笙想摸摸自己头上朱砂,被周老爷子直接拉开:“小心染到手上。”
谢笙磕头磕的晕头转向,此时自然是周老爷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若是在书院,还有击鼓和开笔的程序,周老爷子如今全都省了,若不是谢侯坚持,周老爷子是准备一杯茶水就收徒的。
“好了好了,都到饭点儿了,你只留了小六子和管家,他们会做饭吗?”周老爷子怀疑的看向谢侯,“难道你要亲自下厨?”
下厨?这可难为了文能治蜀州,武能定边疆的的定边侯爷。
李氏和周夫人对视一眼,就是不接谢侯的求救视线,就连谢笙都在心里稍稍自豪了一下,好歹他当年也是秀得一手好厨艺的人才。
到底那日还是叫管家下厨,收拾了一顿饭菜出来,否则谢笙的生辰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至于谢侯让第二天送来的下人,则是在当天下午就加紧补齐了,总不能叫一家子都饿肚子不是。
谢笙从这日起,就开始了自己早起练拳,和周老爷子学习的日子。直到一个月后,一封指明送给周老爷子的信的到来,才打断了他的学习生活。
见谢笙两人打定了主意要去书院,沈平安也就不再劝,只是放慢了自己的步子,与二人同行。路上也有一些蜀州书院学子从一旁经过,都是带着笑和沈平安打招呼的,可见赵青云故意针对沈平安,也并没起到多大的作用。
沈平安下意识的远离周老爷子,走在谢笙身边,看着谢笙在经过小溪的时候,没像他们一样一步一步的走,而是蹦蹦跳跳的踩着石头过,不由感叹了一句:“我方才还觉得你不说话成熟,如今看来,也还是个小孩子。”
“我在外面说话的方式都是和我爹和老师学的,”谢笙都这么过了三年了,早就不会因为别人说他幼稚而不好意思,毕竟他才三岁,偶尔成熟还能说是学着大人说话,一直成熟就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