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水性不差,闭气能超过两分钟。此时静静趴在水泊中,远远看去好似死人一般。
四周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詹台身下就是平坦的桥面,摸索半天一无所获,不免有些心浮气躁,只得不断安慰自己冷静。
他慢慢静下心来,正准备出其不备奋力一搏,耳畔却突然间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詹台心下发冷,双手紧紧握着拳头。
那是方岚的声音!
焦急又惊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从远到近,像是她在朝他远远跑来。
詹台冷笑一声,咬紧牙关只等着她来。
方岚倒真的来得很快,扑在他身旁的积水旁,伸出冰冰凉凉的手攀上了詹台的胳膊,一把想将他拽起。
詹台瞅准机会,接着方岚拽他的力道猛地转身,双手似钳死死扣住方岚的手腕,趁势向全力一拽。
方岚哪里禁得住他的力道,像个木偶娃娃一般被他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半个身子埋在积水里。
詹台向前一扑,将方岚死死压在积水里面,昏黄的雨水一瞬间没过她的口鼻眼睛。她拼命将头从水中抬起,长发在挣扎中散开,在水中绽放出一朵黑色的合欢花。
詹台看着她的圆睁的两只眼睛,便是在此时仍不由自主赞叹那双目生得极美,目光流转秋水含晴,眼中写满了无辜和不解。
他下意识心间一软,恍恍惚惚松了手下力道。
便是这一晃神的瞬间,脑后一阵疾风袭来骤然剧痛。
詹台从方岚身上跌下,只能就势往桥侧一滚,背靠栏杆护住后脑。
方岚却不愿放过他,刚刚脱离了他的钳制,全身被水浸透,却还是高举着桃木剑朝他跑过来,怒吼道。
“詹台,你在发什么疯!脑子进水了吗?对我动哪门子的手?”
詹台恨她此时还在装无辜,连话都不愿答她。
却见她跑到他身边,举手一挥,一把将手里的桃木剑丢到他的脚下:“傻愣着干什么?快捡起来啊!不想要命了吗!”
詹台大吃一惊,瞪大双眼看她。
她身上穿着深色的衬衫,下身一条干练的牛仔裤,在朦胧的雨夜之中分辨不出颜色。
詹台想到了她满衣柜的衬衫和裤子,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倏地抬眼看向远处的桥面。
果不其然,桥侧栏杆之上仍挂着一个摇摇欲坠的白色身影,黑发凌乱风中飞舞,四散着遮住了她大半个面庞,宽大的白色罩袍被风吹得鼓起,漫天的雨滴像是散布在整个屏幕上的弹幕。
两个方岚!
桥的栏杆上挂着一个“方岚”,他的面前又站了一个“方岚”。
詹台大骇,呆立当场。
那妖物却在此时卷土重来。
詹台终于看清妖物的形貌,粗长的一条黝黑蛇尾上缀着密密麻麻的鳞片,刀锋一般,蛇尾的末端坠了一只乌金色的圆球,远远看去可不是像一条辫子。
似辫子,又似鞭子,迅猛至极,在黑暗的雨夜之中仿佛隐身一样,再次朝詹台砸来。
詹台左闪右躲逃得狼狈,额头被蛇尾掠过骤然一片温热,猩红的血液顺着眉毛滴进了他的眼睛里,模糊了他的视线。
蛇尾鞭再度打过来的时候,詹台已难辨方位,只能凭着感觉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