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对上霍燃尚未聚焦的双眼,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划着想后退,可惜手被霍燃抓着:“你、你松开?”
霍燃的眼瞳慢慢聚焦,黑影逐渐清晰。
这张惊恐皱在一块儿的脸有些眼熟。如果伸开弄平整……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叫李远。
“李……”霍燃松开抓着对方的手,刚开口,嗓子眼、脖子外的双重疼痛让她忍不住一阵咳。
刚才去抓人的右胳膊,也是一阵骨折般的钻心疼。
她皱起眉头,嘶嘶两声。
李远见她清醒过来松口气:“你怎么躺在这儿?刚才见你一动不动衣服都是冰,还以为……那什么你还能走吗?”
“怎么会在这儿……”霍燃正托着裂开似的右手臂艰难地站起身,在李远的追问下动作一僵,瞳孔因惊恐急剧缩放。
昨夜荒谬却真实的一幕幕犹在眼前。
近在咫尺无法跨越的两个世界,看不见的袭击者,幽深的江底有……有……一只怪物。
袭击我的东西会是它吗?
如果是,怪物那么大一张嘴,我肯定已经被吞进它的肚子。
袭击我的应该不是它。
那东西有手有脚是人形的,还会掐脖子。
落水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为什么会回到岸边?
霍燃僵硬地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江面。
皑皑的江面上冰冻得结实,上面厚重的一层积雪。
除了剧组拍戏炸开的冰面位置,昨夜自己掉入江中的位置没有裂开的痕迹,连冰上的积雪都没有一个脚印。
她不敢置信地跑到江边,随后徒然地后退两步:“怎么会……没有。”
“落了东西?”李远气喘吁吁地追过来,见她能跑能跳也不再担心,“看你这样也不像是在野外冻了一宿,早上过来的?”
是啊,正常人这种天气在外面呆一夜,怎么可能会没事?
还有身上吸满水冻成冰块的羽绒服。
昨夜的一切绝对是真实的。
“没……不是重要东西。的确是早上过来的,以为还有江边的戏来着。”霍燃压下心跳,憋出个笑脸,后怕地拍拍心口,“我这低血糖说晕就晕。今天可多亏您,太感谢您啦。”
“别客气,我也没干什么。”李远被寒风吹得脸通红,双手揣在袖子里,领着霍燃往车边走,“我先送你出去。等到了高速路口就能打着车。这天可真冷。”
“成,谢谢您。”霍燃坐进后排座位,双眼落在李远在寒风中勾成虾米的身躯,眼中浮现出慌乱困惑。
天肯定很冷,可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
走在呼啸的寒风中,犹如置身春季微风中。
清晨雾气深重,开外百米看不到路。可能是起雾封路,这会儿高速路口都看不到往日来来去去的车流。
皮卡停在路边,李远嘱咐霍燃:“出租经过摆手就行。”
“谢谢啊,改天请您吃饭。”霍燃跳下皮卡,转身对车上的李远摆手,“再见。”
“也太客气了,举手之劳。”李远转动方向盘,准备回江边继续收拾场地。
霍燃看着车走远,深吸口气伸手揉揉脸,“没事没事,不就是遇个鬼遇只……”
说着脑海中浮现模糊的一幕——灰色的巨大眼睛向她看过来,不眨眼地盯——也许真是它将我推上的岸边。
毕竟昨夜的江底,除了它,也没什么能来救我。
霍燃想着,原本有些害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