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韵宅紧紧抱住他的尸体,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感受着他的身子一点点地变凉。或许这就是报应吧。她什么都想要,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惩罚她的贪心。撕裂感从胸口蔓延到全身,连呼吸一下都是痛的,她任眼泪往下落,脑子轰鸣得难受。她从进来就没看一旁的祈祯樾一眼。
“皇后……你已经抱着他很久了……”祈祯樾的心一下一下抽痛。邵韵宅突然放开年糅的尸体,上前抓住他,她仰头看着他,双眸通红,眼泪流出,摇了摇他的身子。
不敢再去看她,祈祯樾别过了脸。就这一眼,心痛欲裂,两人皆是痛苦。他的躲避,无疑让邵韵宅更为生不如死。
毛珂和洛酒儿在外面急如火烧,洛酒儿气得跺了跺脚,“为何皇上一定要……一定要杀了年糅啊……”
“年糅毕竟是带头造反谋逆,还是在后宫点火,就算皇上有意放过他,满朝文武也不愿意啊。皇上的心思,咱们还是少些置喙。”毛珂叹气。“哎哎哎,出来了……”
只见祈祯樾抱着邵韵宅从东宫中出来了。
邵韵宅躺在他怀中,双眸半闭不知是醒着还是昏着。
毛珂和洛酒儿满是担忧,却也不敢轻易上去质问。
“诺梨,把三哥叫近宫中。”祈祯樾语气依旧平静。毛珂忍下心中的恼怒,福了福身子。
祈祯央来了之后,邵韵宅依旧是一副呆滞的样子。他给她把了把脉,只是留下一句“心病难医”。祈祯樾再是追悔莫及,也说不出半句。
海棠花期过了,洛酒儿整日在栩宁宫陪着邵韵宅,她依旧是不哭不笑,也不和人说话,目光呆滞,如一尊石头美人。
“赵王殿下来了——”外面有人通报。
洛酒儿连忙起身迎了出去。祈祯央手中拿着一支海棠,面色凝重地问:“还是不说话?那吃饭么?”
洛酒儿吸吸鼻子,摇摇头。“怎么办啊,我真怕娘娘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祈祯央让她屏退下人,自己进了卧房。邵韵宅仰躺在床上,脸上毫无半点血色。
“丫头,海棠花期过了,我最后给你折了一支。”祈祯央把花枝放在桌子上。“你知道么,宫里的月橘全给连根拔了,种到了年糅的墓前。他应该是十分喜欢吧。”
邵韵宅眼中毫无光彩,祈祯央坐在床边把她的手掖进被子里。“丫头……你吃多一些东西吧,这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以前她的小脸饱满白嫩,他们都喜欢轮着捏,如今都挂不住肉了。
邵韵宅不理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知道你很难受。”祈祯央也十分心痛。“但你也要为止安和若瓷想想吧。今日止安还问我,你在搞什么行为艺术。我也不懂什么叫行为艺术,不明白他说得是什么……”絮絮叨叨给邵韵宅说了许多话,她依旧不理他。祈祯央长长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脑门,“三哥得了空再来看你啊。带着诺梨一起来。”
他起身出去时,正好撞见祈祯樾在卧房外。
“哎!你吓死我吧。怎么不进去啊?”祈祯央说完有些后悔,“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进去也可以……”
祈祯樾看着卧房内问:“她怎么样了?”
祈祯央不接话,只是摇摇头。
垂下了眼,祈祯樾转身往外走。祈祯央连忙跟上,“伏里等等我——”
“我上次说什么来着,你们俩这样谁也不幸福。”祈祯央毫不掩饰他此时的刻薄,“我早就发现了,你们这般相处早晚得崩。丫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丫头了,她眼中对于权利和地位的渴望已经荡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