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天意,她终于要死了…
“你敢!你若敢放手!我定不会饶过你!”他慌了,他虽在盛怒之下朝她射箭,却避开了要害之处,那支箭只会伤了她,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我求你,快抓住我的手…”
“…阿…宁,”眼前模糊,她怕是将要睡过去了,指尖从他手中脱落,她终究还是说出那句她以为此生都不会对他说的话…
“…我爱…你…”她说得小声,不知他能否听见…
他听见了…
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她看到他终于为她落下的泪…
阿宁,别了…
剪不清的爱,理不顺的恨。
都让她带走吧…
这一回,是真正的永别…
……
……
“不!”他看着空落落的掌心。
深不见底的深渊,或许连尸首都没有…
将攀着崖壁凸起的左手松开,未加思索…
“主子!”卫奇及时将祁瑾拉上崖顶。
“主子!不可!您还有千秋大业尚未完成,怎可被儿女私情牵绊!”
他一直以为,有一天他会给她个痛快,即便不是亲自动手,也会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她终归是难逃一死。
不曾想,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才发觉自己低估了对她的执迷…
他只要她…
天地之大,他只要一个她…
千秋大业!
没有了她,拥有这泱泱大地又如何!
站起身,他往悬崖边走去,“主子!求主子三思!”
一阵剧痛,他抱着脑袋跪在地上,“阿宁,阿宁…”是谁一遍一遍唤他。
“阿宁…”曾在他梦中反复缠绕的那抹赤砂红,不再模糊不清…
她歪着头,笑语嫣然,额间一抹朱红鲜艳夺目,“师傅。”
“蛛儿!”他失声呐喊,再经不住剧痛,陷入黑暗之中…
……
……
“蛛儿!”
祁瑾从梦中醒来。
“她若还愿归来,便能一偿宿愿,修得圆满。”
荒谬,定是日有所思,才会做这荒诞怪梦。
他伸手抚着冰冷床榻,人死,又岂能复生…
也好,眨去泪目,自此,世间便再无羁绊…
……
……
耶律衡被押进营帐内。
“松绑。”祁瑾一声令下。
“你倒真叫本王刮目相看。”祁瑾示意耶律衡端起面前茶碗,“本王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一,为你的智勇双全,二,”他仰头喝下手中清茶,将茶碗一摔,“为你的不知天高地厚!”
“卓昌战败时,你随大军归顺本王,本王敬重你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高官厚禄招你入朝,”不想,耶律衡竟是北暚细作,趁机潜入东胤!
他目光凛然,出口之话更是咄咄逼人,“耶律衡!你竟这般回报本王!”
“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耶律衡站起身,吃力抬起受伤的手,对着祁瑾行了礼,“王爷又何需耿耿于怀。”
“好!好一句各为其主!”祁瑾口中连声道好,眼中却已是杀意腾腾,“夺妻之恨,又该如何清算!”
“在下同夫人行得正,坐得端!”耶律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