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这些陈年旧货的衣裳布头什么的,咱们还收拾了干什么了,干脆扔了得了,难不成您还要带回城里去做衣裳咋的?”杨萱眼看着那桌上地上被翻出来的旧花样旧衣服什么的,那是妥妥的嫌弃着,“带回去也没个用处,除了当个抹布什的,难不成真拿来穿在身上了,也不嫌丢人咋的?”
话音未落,就拿手一扫,将原本收拾出来,暂时摆放在茶桌上的几个包袱,一股脑的扫到了地面上去。
十足了一副大小姐做派,却举止间又引出了许多的市井之气来,杨春根看着自己闺女这一番做派,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萱儿怎的这副言行,往日里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瞧瞧你这言行举止,粗鲁之样,哪里还有点深闺小姐的德性了?”
言毕,更是面色不满的看了邱氏好两眼,暗怪她这个当娘的在闺女的教养一事上头教导失职了。
杨萱素日里就很是惧怕自己老爹的威视,当下倒也不敢再放肆,垂着脑门的坐在那里,蔫儿样样的,也不再开口说话。
“老爷何故这般严厉,瞧闺女给你吓唬的。再说了,我家萱姐儿往常里一向都是个好的,尤其是在城里头,谁不说她是个再规矩标准不过的大家闺秀了。这会子想必也是累着了,才言行举止间些许放纵了而已。”邱氏有心为着自己闺女辩上两句。
一边手里翻翻捡捡的,又将那些个掉落在地上的旧衣破裳的重新挑拣了一番,瞅着好些明显已经褪了色的布头啥的,眼里也不禁带了些嫌弃,恰如自家闺女所言,这些东西,穿出去了,那不是明摆着给人笑话的嘛。
可,要是扔了的话,难免可惜,邱氏不同于杨萱,自家闺女那是一出生就没过过苦日子的,她却是打小啃着窝头咽着粗粮长大的主儿,要不是命好嫁给了杨春根,哪里会有如今的富足日子。
因此,到底做不出自家闺女那样挥霍的派头来,这老些的旧衣裳,即便是颜色陈旧花式过时了,却到底没多少烂打补丁的地方,邱氏是决计说服不了自个儿扔掉的。
想想还是头疼,面上一片纠结之色,只大房的独子杨文,瞅着自家老娘面上的神色,出了个主意,“妹妹说的话不无道理,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咱们不要了也罢,且咱们这回归来,原就只雇了个小马车,估摸着也装不下许多的东西。娘要真觉着扔了可惜,不若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儿的分给二叔四叔他们,我瞧着二叔家的那俩小子,身上穿的着实寒酸。”
话落,未完,就见邱氏一副将要反对的样子,杨文又接着道了一句,“咱才刚分了家,总不能让我爷觉着一家子人立即就生分了。这点子衣裳料子什么的,对于娘来说,已是不值当几个钱的玩意了,要娘真稀罕那新衣裳新料子的,等回了城,儿子一定给你置办了好的。
但,二婶四婶他们不同,乡野村妇的,哪里懂得什么时新料子什么的,只要是有个体面的不落洞的衣裳穿在身上,就不知怎么乐呵的了。娘把这些悉数分给他们,也能落点人情。
就算是做给我爷看的,咱们毕竟是大房,分了家,也得顾念着一家子骨肉的亲情”
末了,想了想,又加了句,“娘可别盯着这些芝麻丁点的小算计了,倒忘了咱们一家子改换门庭的大事了,前儿个那华府不是传了话来了,省城的鲁学政那边,路子已是疏通的差不多了。这要当真是成了,咱家可就是往上走了一大阶了,自古仕途最重名声,咱们可得现在就把基础埋好了才是。”
不得不说,相较于邱氏那一脑门子小算计里的妇人之见,杨文的眼界还是更为深远的,几句话就言出了重点,杨春根亦是眼里忍不住带了两分骄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