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冬根一连几个唉声叹气的,说着就捧起了自己的脑袋瓜,全然一副气恼的愁闷样子,看来这家伙是真的把那些个谣言疯语的听进耳朵里了不少。
片刻,又突然立起身来,要往屋子外面走,“我去那屋看看老爷子,你也不晓得他有没有听到一星半点的风声。”
很显然,此时此刻,杨冬根满心里都是对自己老父的担心,行动急迫之间,甚至险些带倒了身下坐着的方凳子。
杨青不自觉的看了周氏一眼,显然很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说着,盖房子的事情,怎么就突然转到这谣言的话题上了?你想自己刚刚就是为了躲开这档子事儿,才故意不提那茬儿的。
不过,眼下看着自己老爹,那急火火地往外冲的样子,杨青也顾不得思索太多,只能先拦下那主儿,“爹,你先别去。我爷暂且还不知道这档子事儿呢,我和我娘在家观察一天了,我爷今儿个一天,几乎都没有出过咱家院子门。”
话落,就见杨冬根止了步子,回过头来看了自家闺女一眼,脸上的神色稍松,却还是没有回转了身子,依旧想去看看杨老爷子。
周氏跟着也站起了身来,像是要跟着过去看看的意思。
“我还是亲自去看一眼,心里落个放心。你俩就待在屋里别去了,我怕人多了,老爷子起疑心。”
杨青有些无语,“都说了我爷还不知情,您就这么急赤白脸的担着一张脸去我爷屋里,那是什么意思?这是生怕了我爷不起疑心啊。爹,你也不想想,我爷那是什么人?当了几十年的老掌柜了,那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旁人能比的,别的不说,就您这一脸的急色,还有掩不住的愁苦,可是瞒不了他的。
到时候我爷要是问起来,您该怎么说呢?”
如此说道,杨冬根这才犹豫起来,踟蹰着步子,退进了屋子里面。
却一脸无奈又无力的瘫坐在原来的凳子上,继续,抱着脑瓜仁子唉声叹气。
“这事儿闹的,要是被咱爹听到半点风声,那还不得闹心死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爱嚼舌头根子的,咋能啥话都能瞎掰扯出来呢!”
……
杨青有些无奈的跟周氏对视了一眼,娘俩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杨冬根愁眉苦脸的发着一句句牢骚,显然,对于这档子事儿,她们也显得比较无措。
毕竟,这谣言啥的,都是庄户人家眼里的正常事儿,平常里,哪家都能摊上几句,只这回老杨家被传的有些离谱了而已。可再离谱也无奈,风声已经散开来了,也没旁的法子消散,只期望这种事儿快点结束了拉倒。
过了一会儿,周氏才斟酌着语气,劝了两句,“咱在这庄子里住了这老些年了,哪家没有点谣言风声啥的,散过了也就完了。他爹,你也别太忧心了。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咱爹,怕他听到点什么受不住。咱这几日多注意点老爷子的行踪,尽量让他少出门就行了。等这一阵风声的热乎劲过了,老爷子在听到点什么,也不至于那么伤心了。”
言落,杨冬根也没有多少反应,依旧是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只抬起头看了周氏一眼,又把那脑袋仁子,垂了下去,就听他低沉的嗓音,说道,“咱爹又不是那不会走路的小娃子,也不像老二家的那样起不来床,老大的一个人,咱们怎么控制他的行踪?”言语之间掩不住的关心之意,“早不晚的老爷子,估摸着总会听到的。毕竟他真要出去了,咱也不能,拴着根绳子在他腿上不让他出门。”
“那能咋办?目前来说,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夫妻俩共同的,带着一脸的忧色,周四也跟着沉默了起来,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