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凉衣都负责给元朔送膳食,她站在门口,瞧着元朔背对自己坐着的背影,一时间心底五味杂陈。
“皇上,用膳了。”凉衣抿了抿唇瓣,抬步走了进去。
元朔并未抬头,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尖。才短短七日的工夫,他依旧瘦了足足一大圈,整个人瞧着憔悴不堪。
凉衣将碗放下,心有不忍,立即劝了几句,“皇上,您这样不吃不喝,主子也不会知道,反而会拖垮了您的身体。外面站着好几位大人,都在等您回去主持大局,奴婢不懂朝堂之事,但也知道近日北方蛮夷有了狼子野心企图攻城,若是再这样耽误下去,只会让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元朔耳朵动了动,还事没有反应。
凉衣不急不慢,继续说着,“奴婢觉得,主子走的原因就是为了让皇上成为万民的好皇帝,而不是她自己的夫君。主子是个深明大义的人,皇上难道愿意让主子的心血付之东流吗?”
元朔手指动了动,忽然抬起了头,那张脸不复往日的英俊,青色的胡茬显得整个人都有些颓废。
两人对视了半晌,那男人忽然站了起来,沙哑的嗓音在屋子里响起。
“朕只给她两年的时间,两年时间朕会安排好朝中大事,还南朝一个康泰平安。”两年后,不论南朝什么样,都和他没关系,他从头到尾都只想要一个柳言七。
……
时光荏苒,一箭穿梭。
不知不觉两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南朝在这两年中变得愈发繁盛,周围小国都不敢觊觎南朝,除了镇守边关的两大名将镇南王和瑞王元瑾之外,朝堂上雷厉风行的皇帝元朔也让人不可小觑。朝堂之上,他是手腕狠辣的铁血帝王,朝堂之下,他是个悉心教导皇子的仁慈父王。
三岁的小喇叭元若诩握着刚刚画的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爹,你看我画的树!”元若诩笑眯眯的跑过来,一屁股坐在元朔的身边。
元朔只让他叫自己爹,不准许叫什么父王父皇,美其名曰为亲近。
元朔刚下了朝,头有些微微的疼,他侧头瞧了元若诩手中的画一眼,眼底染了几分笑意,立即伸手指了指画上的几个人,“这些都是陪你玩耍的太监宫女吗?”
小若诩立即摇头,“这是爹,这是孩儿,这个是娘!”
元朔听到这话,眼眸忽然幽深了起来。
柳言七离开已有两年多的时间,元朔生怕元若诩忘记她的样子,便专门找了画师画下她的画像,整日挂在房中看。
顺势的,元朔看了一眼那挂在高处的画像,忽然低低呢喃,“两年了啊。”
“什么?”元若诩眨眨眼,满脸的好奇。
“你想见见娘亲吗?”元朔回过神,忽然问了他一句。
“想见!”小若诩立刻点点头,整日看着那画都闷死了,要是能看到娘的真人,他肯定要好好摸摸看。这么想着,小若诩便伸手在元朔的脸上胡乱摸了几下解解馋。
元朔没说话,嘴角荡漾出最慈爱的笑,殊不知,一抹算计已经在心中悄然升起。
而父子俩惦记着的那个人,此刻正在荆州活得风生水起。
“老板娘,我要的点心怎么还不来啊!”食客摔了筷子,满目恼火的低吼一句。
屋里面,掀起了一扇木质的帘子,从里面走出个婀娜多姿的女人,她黑眸漆黑闪亮,皮肤雪白一片,此刻正盯着那忽然刁难的食客。
“你看不见我店里的的字吗?”说完,柳言七顺势抬手指了指屋内高挂的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