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生随意的靠坐在上面,不复凉薄冷漠、无欲无求的模样。眼神带着三分掠夺与疯狂。
云脉地处沃民与北疆接壤处,降水充沛,河床受侵蚀不断加深,境内多山,因而形成山高谷深的情景。
由于处于两国交界处,近年来北疆蠢蠢欲动,有着打破各国长久以来还算安稳的局面,边界处不时会发生两国士兵交接冲突的情况,百姓人人自危,在这特殊的年代,人们所求不过一个安稳,于是纷纷向着南方向迁移,久而久之,云脉人口锐减,留下的大都是一些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或是过着刀尖舔血日子的杀手剑客们。另一方面,此地对于某些想要避开世人暗中发展壮大的势力来说却又是最为安全的地方。而北疆近来虽频频挑衅,但其亦不可能贸然发动战争。
自出了魏宁山庄,宁凉便沿途一路去寻那天枢阁,多方询问未果。眼见天色已晚,本想寻一家客栈住下,习惯性掏银子的时候才想起早在魏宁山庄自己的身上的物什细软早已被尽数搜走。心下微微黯然,难道自己便要去那野外过一晚么?不知不觉中,月色渐渐漫上来,脚步落在那有着深深沟壑的青石路上,凉凉的月色至脚心而上蔓延至宁凉的心里。
自己曾经尤其爱这皎皎明月,那时父慈母爱,膝下虽只有自己一女,但自己自小便争强好胜,论机智敏捷从不输任何男子,惊才绝艳更是有着“天颂小玉人”的美称,是父母掌中宝,口中珠。还记得早在宁家覆灭两年,母亲带着自己前去天颂雁门塔求签,那从不轻易与人解签有着“半佛”之称的东篱大师曾言自己乃是天纵奇才,命格生平罕见、贵不可言。
事实果真难料,不过才两年,自己便成为了孤儿,无家可归,四处漂泊,甚至于沦落到出卖自己的灵魂换来一个苟且偷生的机会的地步。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柄利剑,将自己的骄傲置于别人脚下任人践踏,成为一个手染鲜血,终日活在黑暗处的恶魔。
月色凉薄,宁凉看着那月光只觉极为刺目,那一抹光,照不亮她内心寸寸深陷的黑暗,却让她寸寸黑暗的心房更冷更凉。那一瞬间,宁凉却蓦然感觉自己已身着铠甲。原来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真的无所畏惧的。
悉悉索索的吆喝声传来,宁凉屏息聆听,循着声音一路摸索过去。只见一间规模不算太大的店面里烛光昏暗,酒气熏天。两方木桌边上围满了吆五喝六的糙汉子,一个个生的面目凶恶,面目狰狞。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桌子上的那只小小的蛊。
真是巧了,看来自己今晚不用露宿街头了,当即一撩衣摆翻上了桌。踢翻了摆在桌面上的那只小小的蛊。这一举动顿时激怒了围在桌边的那群汉子,一个生的满目横肉,肥头大耳的汉子虎目一瞪,带着煞气二话不说举着拳头便砸过来。宁凉钩钩唇角一个后空翻避了开来,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不躲不避迎头便接了上去,牢牢的扣住了那大掌的虎口。白皙的小手与那青筋遍布的大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大汉使出了吃奶的劲,尽是未能撼动半分。
“哈哈哈哈哈,瓠子,你一大老爷们竟连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都打不过!”
那被称为瓠子的大汉面色铁青,抡起另一只拳头朝宁凉的脸砸过去,又快又很,宁凉手掌一推借力身形向后掠去,踩在另一方桌面上。
“小奶娃,你瓠爷今天非徒手把你生生砸成肉酱喂狗不成。”
“哼!好大的口气,我天枢阁人难道还会怕了你不成?”
“你……你说什么?天……天枢阁?”那名叫瓠子的大汉一瞬间额头上便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在底下议论纷纷,却又有几分顾忌。有些人不甚相信,这么小的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