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根燃着的柴火,盛玉童像个街头表演杂耍的,将燃着的柴火玩在股掌之间,又再次询问上我。
“你同晋儿回上京的事,我知道更改不了什么,但一定要这么急吗,不能等过了正月十五元宵再走,还偏偏挑初一启程。”
就此事,我掂在心头片刻,几分无奈地说到:
“大历又传来急诏,说容舒玄这几日病情反复得极凶险,若不抓紧启程,怕是晋儿难见他最后一面;再者,我父亲客死异乡,且头七未过,眼下李家就剩我这么一个独女为他送终,虽不能尽大孝,但也希望能让父亲早日魂归故里,得以安息。”
“你不怕容舒玄又在暗中捣鬼?”
“可担心无用啊,上京这一遭,我不去也得去。这样也好,至少阿曜不会为立后的事而烦恼,说不定日子久了,他自己觉得无望也就消停下来了。”
出了会神,想着反正已经铁打不动的事,愁已无济于事,我又敛聚上神魂继续卖力地擀面制饺子皮。
“我看啊,这未必是结束,反而是麻烦的开始;千丝万缕,难理头绪啊。”
他声音略小,有几个关键词我听得不太清楚,忙追问上:“什么结束开始的,你这猫儿捣鼓能不能大声些,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自个和自个计较,不给你多添烦心。”
言间,他看了看锅里烧着的水,走到我跟前,挺严肃地同我说到:“要不,我费点心,送你们母子前往上京?”
“不用了,阿曜这边我还想拜托你照看着,他现离了你,我怕局面更乱,更失控。”
怕不够诚心,我停下手中事,转过头又郑重地拜托上盛玉童。
“真的,我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阿曜他,往后就拜托给你了。”
“一定非我不可?”
我微苦涩地笑说到:“过去那两年你在他身边,不是把他照拂得很好吗?眼下情况比当初不知好了多少倍,有你在他身边,我走得安心多了。”
“看来,你这一去,是真回不来了。”
话点在心中,早已波澜万千,然除了保持缄默外,我已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辩驳他当下的担忧。
饺子出了锅,香味清幽幽地弥漫在膳房中,我分了两盘准备装进食盒带去致宁斋,让盛玉童顺道陪着慕容曜吃个年饺子,不想他一把将自己那份夺了去,大有拍屁股走人的架势。
我急唤住他人:“嗳,你这是去哪儿,不跟我去致宁斋?!”
“不去了,我得去给小侄儿发压岁钱,玩炮竹去。你们俩的事,我真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背身向前的盛玉童捻着热腾腾的饺子,同我用力的挥挥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