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独自哭泣多久,忽然一只发狠的手臂绕过我的肩膀探来,将我径直从困缩状态解放出来,并放进了一个无比厚实可靠的怀抱里。
触到这样叫人魂不守舍的关怀,我人发懵似的打着他的胸膛,然哭得更加狼狈。
他没说话,更没有抵触我情绪发泄的放肆行为,只是抱着我坐在那儿,想着我猜不透的心事。
如何是好,思来想去,没有一件事是好的,令人稍稍心安的。
“食盒里是什么。”
许久后,他沙哑着嗓子在我耳边轻轻问到。
也哭清醒的我,一边抹泪,一边应到:“我自己包的羊肉饺子。”
“我饿了。”
说了好些话,也煎熬了很长时间,不想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感到无比欣慰。
来了精神,我立马挣开对他的依赖,将食盒内的饺子取出放在他面前,并将筷子硬塞在他手里:
“不管好不好吃,你必须把这盘饺子吃光,这可是费了我好大功夫为你包煮的!”
说着,我徒手拿起一个饺子,塞到了他嘴边;而眸光微微闪动的慕容曜垂下头,张嘴将我手中的饺子一口吞下,缓而细地咀嚼着。
“咸淡如何?”
一时间瞧不出他对我手艺的评价反应,我心急地问上他。
“饺子皮砣了。”
微微一怔,转而笑颜归来,我立马又抓起一个饺子朝他嘴里塞。
“从饺子出锅到喂到你嘴里,都多长时间了,饺子皮能不砣吗?”
一时间不太安心,我忙他快咬进嘴的小半饺子放到自己嘴里尝尝,那黏糊糊油腻腻的口味,立马让我打消了让他消灭光的念头。
“这饺子砣过头了,吃着没意思,走,咱们去潇湘馆,我重新给你煮。”
“不用了,这盘子饺子凑合着混个肚饱。”
我不依:“平日可以勉强凑合,可今儿个是年三十,说什么都不能凑合。”
抽了抽他手中的筷子见纹丝不动,我知道他又是和我起了拗心,还是耐着心劝上:“你在致宁斋闷了快两天,也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正好玉童也来了瑶台,而孩子也盼着和你一起守岁,难得的机会,你就不要在固执了好不好?”
“我不想见任何人,除了你。”
说着,他便操起紧握不放的筷子,一个一个将渐渐变凉的饺子放进嘴里,用沉默代替言语。
味同嚼蜡,或许看过他现在的消沉状态,我才对这个词有了深刻理解:风雪年夜虽寒人,但终究比不过心之寒,而放眼望去,悲伤似乎只在我家停留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