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不语的慕容曜,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失去了一切辨知能力,让人心生怜惜。
我能清楚感觉到他的紧张,我的出现能让这样死寂的他动心,无疑是件值得欢欣鼓舞的事情,至少说明,我对他而言我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望着局促在怀的慕容曜久久,我知道自己该给他一点勇气,一点力量。
“以后我就跟着你,不管去哪儿都好。”
坦然了我想要的幸福,怅然不在,却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荡漾在心间。
李淳元,你终于能正视自己的幸福了。
正沉浸在自己那一点点油然而生的喜悦中,不知如何开口叙话,却不料一个措手不及的拥抱,将我紧紧圈揽住。
他涩涩到:“这真龙寺山门前的山阶,我整整扫了五年,却一直扫不干净。师父说,若扫不净,我就不能下山与你和孩子团聚。”
双脚矗立在一石阶之隔,我在上一阶,慕容曜在下一阶,将这拥抱错落着,无声在各自心里形成落差。
脸侧摩挲在严清平左颈子间,我眼角摇坠的泪,伴着嘴角骤然盛开的微笑,释然于心的流下,落进彼此宽慰相依的怀抱间;在这个怀抱中沉淀着自我,仿佛在黑暗的世界开上一扇光明之窗,一只牵引的手正探向我和他,引领着我们一步步走出这无尽深渊。
我轻而肯定地说到:“这一次有我在你身边,一定能把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同心同力,就没有任何事难倒我们。”
直至再次有勇气抬起自己的头颅,慕容曜将我簇拥紧了几分,顺着扬起的目光,骤然就望上我身后几个石阶开外的盛玉童。
慕容曜豁然地扬开了久违的笑容,泪盈于眶,满满地都是喜相逢的味道。
一生,知己难求,面前这个风姿卓越的男子,我和慕容曜都亏欠良多。
并不想屈就于眼前的期期艾艾,盛玉童说到:“既然任性的把皇位让出来,那如今的北燕,就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地;跟她走吧,离开北燕,越远越好,隐姓埋名的过你想要的舒心小日子。而北燕的靖德帝慕容曜,三天后,依旧会如约在真龙寺出家,只是这个肩负天下重任的名字从此再也与你无关。”
“可真龙寺——”
“真龙寺主持已经答应放你离开,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我自会妥善处理好的。”
盛玉童低沉的声线,如一道清风过境,吹散了慕容曜连绵在心中的阴霾,也彻彻底底让我安下心来。
“玉童。”
松开怀中的我,慕容曜一步一步靠近高阶之上的盛玉童,沉默片刻,缓缓将对人抱住。
“我相信于北燕,你会是比我更称职尽责的君王。”
“不是我,是你的儿子。”
趁慕容曜惊起之时,盛玉童反手大力地将他箍在怀中,说到:“天下人认同的君王终还是你们慕容氏子孙,我这个异姓皇叔会尽心辅佐玉麒那孩子,使他成为比你我更让人称赞的贤明君主的。阿曜,我没什么好交代你的,只有一点需记住,人生苦短,要幸福,北燕的天下往后有我和玉麒共同守护,你无需多自责什么;你为北燕做的,牺牲的够多了。”
“你也要多保重。”
在祝福怀抱分开的一瞬,那初生的日光如一道圣洁的佛光,拂进他们之间,与面容之上的明媚交相辉映着。
慕容曜和盛玉童,依旧如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