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这种毫无凭据的谣传,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但同时,我从这件事上受到了一定启发:只要先皇依旧忌惮盛家势力,那就不会太过刁难宸妃母子,而作为盛家少主的我,若想在未来日子将阿曜牢牢守护住,那首先就不能被人小觑了去,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制衡大局走向。
盛家,无疑将是阿曜未来最坚实的依靠,在成长的淬炼中,我逐渐领悟到自身强大的重要性。
有努力的心,有奋进的方向,然往往命运,总会在成长的时间内给予你挫折。未能等到我在盛家独当一面时,北燕因边境战败失利,欲送质子前往大历求和。
而这个带着耻辱的重担,落在仅仅十三岁的阿曜身上。
为了保全北燕国之体面,先皇无奈之下册封阿曜为东宫太子,送往大历上京做战败质子。虽然多年默默无闻的阿曜,在身份上得到了一定的重视,但明眼人心里都清楚,这一条求和的质子之路,一去便是遥遥无期,甚至可能圈禁到老死也不得归返;而北燕的所有,不会因他的忍辱负重而有所改变。
因为阿曜的忍辱牺牲,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是替先皇爱子恒王受过的工具;等风波乱局过后,北燕的一切一切仍归恒王所有,而阿曜将作为一颗弃子渐渐淡出所有人视线。
那三年时光,真的很漫长,也很考验人心;幸运的是,我们这些坚心不坠的不忘人,终于等来了一个扭转乾坤的机会。
先皇在春猎中不幸坠马,未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便御驾殡天。门阀势力根深蒂固的北燕,在这动荡之际,各路人马纷纷冒出头来对着新君之位由谁继承,展开了激励的争执。
得宋家和成王在边境屡屡施压,阿曜这位久滞留他国的太子殿下,终于得顺利归返,并在太皇太后和盛家的全力支持下,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殿下,终能力排众议,将呼声极高的恒王拉下马,坐上这北燕天子宝座。
而这样反转,似乎并没有让阿曜他感觉多扬眉吐气,反而变得日渐郁郁寡欢。
起初,我以为他是新君出登位,在宋家等门阀势力的指手画脚下感到压抑,但渐渐地,我从他很多细小反常的行为间发觉,事情并不是如我想象那般单纯。
在外人面前,阿曜可以装八面玲珑,可在我和静慧姐姐面前,他那些面具下的疲倦,就毫无遗漏地展露出来;在一起相聚时,他会莫名地出神发呆,他会忽然买醉到酩酊大醉,学会了不适合他稳重的叹气,会皱眉,甚至会无端眼红。
他在忧愁感伤些什么?我真猜不透,直到有一日忍不住好奇心问及静慧姐姐时,反复追问下,她亦感伤备至地对我说到:玉童,阿曜心里有人了。
听到这一说时,我不知为何,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袭来,失态到酒打翻满身都不知。
据静慧姐姐说,那女子是阿曜在上京做质子结识的,出身名门且才貌无双,两人同在书院进学时结下不解之缘;本有白头相许之念,但因为此女和天家太子有婚姻在身,且北燕易主之乱,阿曜迫不得已抛下儿女情长,随成王和金刀侯返回燕都争位,这才致使阿曜如此牵肠挂肚。
因为这一说,在很长时间内,我陷入愁肠百结之中。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女已和大历太子顺利完婚,又到后来大历方面传来宫变惊闻,而此女因权臣迫害,消香玉陨于冷宫中;对惊闻噩耗的阿曜而言,伤心难过是在所难免的,而我相信时间是抚平伤痛的灵药,久了,他也会从自己那片固执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