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见过一面,个子高高的,但面容看得不太真切;圣上不是已降旨让那北燕太子入学麓山书院,习我大历礼仪吗?估摸着这两天便能见到本尊了——噫,太子哥哥?”
此时正和李淳元凑在一处悄悄话的顾莹,不经意一个回头,便见容舒玄潇洒自如地坐在她们俩旁边褥席上,满面笑容可掬。
顾莹忙拘谨地起身,朝容舒玄施礼,而此时李淳元依旧懒洋洋地趴在书案上,咬着一只狼毫笔的头端,有一下没一下地掂着,根本对旁边那位太子爷毫不关心。
“你们俩又在背后悄悄非议谁啊,神神秘秘的?”
不受待见是显而易见的,但他深知自己手中捏着她们俩小姑娘想得知的小道消息,自然在人前气定神闲稳得住。
暗中被顾莹捣鼓了两下,李淳元双手为枕,人无精打采地把头偏了过去,招呼上容舒玄。
“王公公刚来书院传过圣上口谕,我爹领了旨便跟着王公公一同进宫去了,估计下午的课业也取消了;你们一个从宫里来,一个往宫里去,太子爷没撞上?”
容舒玄摇摇头,笑说到:“噢,原来书院门口的车撵是王宏的,挺气派的。”
“再气派,也比不过太子爷你的步撵华贵吧?这么热的天,下午也没课业,太子爷还是早些打道回宫吧。”
说着,李淳元一口闷气吞下肚,双手拍着书案振奋而起,并把顾莹逮在了身边:“走,莹儿,咱们去戏楼子听戏去。”
李淳元这个不痛不痒的态度,倒是让容舒玄心里一时不舒服了。
他是大历的天之骄子,多少人伸长了脖子想巴结他这个东宫太子还巴结不上,她这个小妮子倒好,成日里仗着她太傅之女的名头在麓山书院胡作非为,惹是生非;虽说他们有同窗之谊,谦让容忍是理所当然的,但毕竟他为国之储君,她乃麾下附臣之女,礼数不可废下,她有何资本对自己这个东宫太子爱搭不理?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经以数年累积出的习以为常。基于不甘,容舒玄很好奇这个小妮子对自己的态度,到底是太过于粗枝大叶,随意无拘,还是真太目中无人?
容舒玄忽然心生一计,借此探一探这个小妮子的底。
他道:“我不急着回宫,反正一会儿北燕的承孝太子要来麓山书院面礼,太傅既然此刻不在书院,而父皇又曾嘱咐于我对承孝太子多加照拂,这‘作陪’的差事自然得我这东宫太子一力肩担下,才不显得失了国体。”
一听承孝太子将来麓山书院,前时无聊透顶的李淳元立马精神大振,态度间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把容舒玄这个冷落得生气的东宫太子巴结得满满当当。
“好哥哥,刚进来时热着了吧?瞧您的汗水,我给你煽煽凉快凉快!”
行动上麻利比嘴上的甜更到位,李淳元凑在容舒玄跟前,径直从书案抽了本书就卖力地给他打扇起来。
“你不是要和莹儿去听戏吗?怎么这会儿突然转了性,把我给捡回来搭理上?!”
嘿嘿干笑两声,李淳元一边打扇,一边赔上不是:“天热嘛,也无聊嘛,心情自然有烦躁的时候;但现在完全不同了,好哥哥不仅要替圣上分忧,也是在替我爹圆场面,小妹身为麓山书院的一份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就想着如何在哥哥手下打个杂,不让您太过操劳。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怎么觉得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樾棠小妹,你似乎对那位北燕的承孝太子十分感兴趣,能解释解释这其中的为何吗?”
“北燕嘞,好哥哥,你没听说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