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福似乎还想阻拦,馥太后伸手制止了他。继而看向苏卿暖:“既然如此,你们都下去吧。哀家倒想听听看,哀家的头疾,究竟怎么个治法,竟然如此神秘。”
不多时,殿中人呼啦啦全都下去,唯有李德福,还立在馥太后身后。
苏卿暖看着李德福。
“太后……”李德福还想说什么,馥太后挥挥手:“你也下去。”
李德福警告地看了眼苏卿暖,到底还是转身出了殿,细心地关上门。
而宇文烨出门前,走到苏卿暖身边,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耳语声,仿若情侣之间的窃窃私语:“占星台,等你。”
若是不明就里之人听到这话,还以为这烨王府没有女人的烨王当真转了性子,喜欢起男人来了。
而苏卿暖心里却是明白得紧,宇文烨的意思,便是她和他的交易,她答应进宫“医治”太后,他便会将单良带到她的面前来。而占星台,则是宇文烨选择的见面地点。
苏卿暖暗地里咬牙,这九爷若是不闹事,果然不算是九爷。占星台是个什么地方?那是皇宫中一个十分神圣的地方,设着占星司,专门为占卜国运,皇族之人吉凶,甚至给皇家之人占卜吉时婚期所用。
那等地方,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皇家之人,也不是轻易去得的。宇文烨却偏偏约了这么个地方,这不是搞事情吗?!
苏卿暖觉得若是可以,她现在就想直接一巴掌呼过去,至少打断他两颗门牙!
然而宇文烨潇洒转身,扬长而去。
馥月皱了皱眉,九表哥到底和苏先生说了什么?苏先生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不多时,连屏风后的侍卫也被带走。自然,被带走了八位,剩下的两位是这些侍卫中的佼佼者。
苏卿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馥太后果然什么人都不相信,就连这贴身伺候的太监,都被屏退。至于这屏风后的两人,在听完她们说的这些话以后,恐怕也活不长久。
这便是皇家的雷霆手段。
而就在方才,他们进殿之前,她远远便看见一名宫女被人从侧门抬了出去。殿中那一丝血腥气,尽管在浓郁的熏香掩盖下,仍旧逃不过苏卿暖的鼻子。
而苏卿暖看到的是真的——那名宫女,便是在馥太后和馥子钰说到江世诚之死真相的时候伺候在边上的。那宫女知道得太多,所以活不成了。
“现在就剩哀家与你二人。苏青,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馥太后看着苏卿暖。她倒想看看苏青想耍什么样的花招。
苏卿暖却并没有一开始便命中要害,只打了个擦边球,问道:“敢问太后怀胎之时,是否受过寒凉?”
馥太后一愣,想了一想:“倒是有过。瑾儿九个月大时,那年冬天尤其寒冷,哀家冻得手脚几乎都要没有知……苏先生如何关心此事?”
馥太后忽然警觉。苏青是来给她看治头疾的,如何问起这陈年旧事?何况这苏青是个男人,如何问起女人生产之事?
“那便是了,”苏卿暖仿若未曾察觉太后眼底的一抹反感,继续道,“太后的头疾已是旧疾,并非一日两日生成。此疾在太后怀胎受凉之初,便已埋在太后体内。只是太后早年身体健壮,未有发现罢了。”
“你只管告诉哀家如何治便好。难道你屏退众人,只为了说这些?”馥太后看着苏卿暖,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医者,‘望闻问切’,苏青不过是在进行最后一问罢了。若不能清楚知道病因,恐不好对症下药,”苏卿暖看着凤座之上的女人,“而苏青接下来要问的话,需得请太后恕草民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