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追赶上时,一人停下转身迎向我。另一与之相伴之人也蹡蹡停了步,转了个身向我这边望来。
迎我之人瞧清楚了我的脸,一脸的不可置信,还带了些稍稍的喜色,低喊了我一声“轱辘?”。我轻咳了一声,几百年不听,这称呼倒也尴尬的让人怀念。我扯过他的衣袖,将他拉近些,微微俯了俯身,低声问道:“我千百年不曾见过世面,定带了些老眼昏花,你仔细与我讲,那是不是陆吾神君?”
他怔了怔,侧头望了望,回头吓我“你怎地这个时候出来了!”
迎我的贵气仙人,是这无上天庭无从管辖的散仙当中的一个,名唤云秋。据他自己所说,其无父无母,又无来自人间的信仰,活的自在随性,每日里都如流云般任意来去,而若谈起云,就要数凡间秋日的云最合他脾性。而秋云实在听着像个女仙的名字,于是便为自己取了名姓,唤作——云秋。
我急他道:“你休要转移话题,你……”我眼瞧着那人有远处行到近处,询问云秋我是何人,云秋只道是多年未见的友人。我见着他转过头来,朝我善意的点了点头,递过来一张白玉牌。
我瞧着那张玉牌顿时头大如牛。仙家里第一次与人见面递东西的,都有着一个善意相交,互换信物的意思。可这时我哪有什么证明身份之物可与他看?我身上倒是揣了不少妖界的宝贝,可若我拿出来摆到他面前,岂不是告知了我乃妖界中人,难保他这般人物会不会心生不悦。
我时隔这好些年月,初见他竟是怀着些小心思的,还想留个稍好些的印象。
云秋知我难处,一伸手接了神君的玉牌,言道:“不过是个不显名的顽劣物,你与它正经些什么。”他扯过神君的衣袖,这动作本是极为不敬,不知他二人是何时变得这般要好的。若是我未被贬入妖族,且有云秋相助,是否便早能与他相识?我这般想,也不过是个不搭边的幻想罢了。
陆吾神君平淡笑了笑,立在一旁,不再有动作。
我初见他时,还是上古盛世。那时距天地初成已有些日子,天之四灵已任神职。我出生不久,还不实行什么化人形,整日里就是只四处乱飞的九头凤凰。只有如陆吾一般身份尊贵的,才喜好在无聊时照着远古之神的样子化形。
那时这天上地下的生灵本就少,六界之间的往来极差,于是神仙们都喜欢四处结交。陆吾掌管天之九部帝下之都,众神仙相聚,大都在那里,于是都与陆吾神君相交往的不错。
陆吾神君是个怪人,每每相聚散了之后,却还要去什么地方独自饮两杯那名为‘酒’的东西,才肯去休息。
上古盛世,我尚是天地之尊的九凤,是个非梧桐而不肯栖的挑剔灵鸟。有一次连着奔波了几个日夜才瞧见一颗枯了的梧桐,彼时便似要与谁拼命一般的架势落了上去。
只不知是何时行到那一处的神仙,手中还执着个酒尊,抬头见我,犹豫着张口,轻声念叨:“原来你便是我月下独酌的枝头鸟。”我心道原是我今日遇见个醉鬼。吾乃堂堂九头神鸟,他念的就好似个停在凡间枝头的土麻雀。
他大概是瞧见了我翻白眼,一个纵身踏上了枝头,温颜对着我,笑着说了句:“脾气真大。”
神君你大概不晓得,脾气这个东西,若是慢慢的哪天变好了,就该羡慕当初那个脾气差的很的自己了。
本圣在妖界之时,一向孤陋寡闻。却也听过几番有关神君的传闻。有说是神君与瑶池仙子相恋,喜结连理。可惜后来瑶池仙子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