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母原不过是个御前伺候的宫女,因圣上醉酒后一夜荒唐,诞下了公主后才被抬为嫔位,连个封号也没有。圣上早就忘了这号人,萧后认为她狐媚惑主,所以母女俩在宫里的处境也比从前好不了多少。
原本跟在十公主身后是有嬷嬷跟着的,但因为被好奇心驱使,她也随着人群一起上前去欣赏盛大的花车表演了。
王嫱以为祁云铃不过是某个大臣的家眷,死了也就死了,她移着莲步来到了她的身后,懵懂可爱的小女孩什么也不知道,就被一双纤纤玉手推下了高台。
“你要记得,是白蘅害死的你,纵然是化作冤鬼,你也该去向她索命。”王嫱刚刚谋害了一条人命,她不怕反笑,心中突然涌现了一阵酣畅淋漓的快感,多日来积郁的阴火全都消散了。
听着身边人爆发出来的惊恐的呼救了,王嫱笑容飞扬。这一推,祭祀大典完了,白蘅也完了。
“铃儿!”柳嫔认出了从高台上坠下的身影是自己的女儿,立马想扑到护栏外随她而去,幸好身旁的嬷嬷反应快,将她死死拽住。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才让一旁的文昭帝忆起他曾经宠幸过某个宫女,还诞下了一名公主。大手一挥,立马吩咐御林军去救人。
刘晟作为御林军的统领,也犯了难,凤凰台高百米,其间无台阶,垂直而下,除非跳下去和十公主一起粉身碎骨,否则如何能救?
凤凰台下,民众的惊呼声也引起了花车上十三名圣女的注意,她们停下了舞步,抬头望着那个幼小的身影极速下坠。
预估着那幼童下落的方位和角度,最后一定是血贱驰道,正是花车行进的道路。且不说花车会被干扰停下,单单是祭祀大典上见了红这一点,足以毁掉她们所有人的一生。
她们不再是为大夏带来福瑞之气的圣女,而是引起不详的妖女。
一群人中,刘飞羽胆子最小,就要落泪,耳边却传来一声厉喝,让她瞬间清醒——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继续跳!”
白蘅的一句话,就像大海里的一块浮木,让剩下的十二人重新振作,继续翩翩起舞。
以她现在的内力,尚不能无任何凭借陡然飞至百米高台。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容不得她多想,她只知道,这个女童不能在此时此刻坠亡。
驰道两旁都挂着一排排花灯,白蘅手中水袖甩出,缠上系着花灯的绳索,足尖一点,提气飞上半空。
凤凰台上,六皇子祁云逸眼色一凌,就要有所动作,却被祁云城尽收眼底,他只好按兵不动。
霓裳羽衣因风翩跹,三千青丝迤逦飞舞,有一绝色女子,踏灯飞上云端,在漫天飘洒的花瓣里,接住了那名下坠的女童。
华丽精美的长裙随着白蘅的旋转层层打开,像极了一朵绽放的芙蓉花。她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样,灵巧地落在了花车的正中央。正好停在祈福舞的收尾动作,巨大的莲花花瓣缓缓合上,形成了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苞,将十三名少女包裹在花瓣下。
白蘅抱着怀中的女童,从花瓣间隙望出去,盛大的烟花一朵接一朵绽放,民众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她的心中突然涌现了万千情绪。
信女白蘅,对着诸天神佛虔诚许愿——
一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二愿家族昌盛,薪火不息。
三愿……三愿得一心人,他日解甲归田,两人一马,纵情江湖。
凤凰台上,柳嫔提着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