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狂风大作,鎏金灯架上的琉璃灯的罩子齐齐破裂,眼前的景象瞬间漆黑一片。
来了!
白蘅将身旁的何氏推到桌子下,随即一个旋身,将祁云瑾压在身下,有利箭贴着背脊飞过,划破了冰丝做成的纱衣。
黑暗之中,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混和着男女的呼救声不断传来,当一具尚且温热的尸体倒在白蘅身上后,她的心中陡然大惊——不对!这跟上辈子的刺杀不一样!
上辈子皇帝寿宴上的刺杀虽然来的凶险,但实际上除了死了几个无辜的太监宫娥外,并无一名朝廷重臣负伤丧命。
巡防营的将士很快地就平息了这场刺杀,还从刺客身上搜出了半截亲王入京的令牌。
因为只有半截,所以分辨不出是哪位亲王的贴身之物,所以就将入京贺寿的所有亲王都送进了宗人府候审,派了大理寺卿来来回回查了一年多,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才将亲王们都放回封地去。
白蘅以为,这是老皇帝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朝代君王更迭,藩王的爵位也袭了一代又一代,这些藩王同帝王之间,已经不如开国之时那样彼此信任。
老皇帝演了这场半真半假的戏,为的就是拘着这些亲王,再找个好理由削藩罢了。若同意削藩,那就放你回去。若哪位亲王不同意,那半截令牌就是他名下的。
文昭帝此人,甚是虚伪,既想要将所有的权利都握在手里,又满嘴仁义道德。
“护驾!巡防营何在?还不速速点燃火把!”白卫英洪亮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格外振聋发聩。
刘晟率先将火把点燃,其他巡防营的士兵紧随其后,火光照亮之处,除了遍地的尸体鲜血,还有一排排配着北羌弯刀的刺客。
他们训练有素,集合在一起退到一旁,中间护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刺客散开,他暴露在了众人面前,锦靴踩在一具死去的大臣的头上,笑容嗜血而张狂。
五官犹如刀刻一般,让人过目不忘,右耳戴着一枚黑曜石耳钉,更添了一分桀骜狂狷的气质。
他于刀光剑影之中傲慢开口:“大夏皇帝,今日是你寿宴,本王送了你一份礼物。”
“北漠王的寿礼,自然是不同凡响,朕十分期待。”既然知道了来人是北羌最英勇的皇子赫连千叶,文昭帝倒放下了一颗心,一挥衣袖重新入座,帝王之气尽显。
“本王来的时候顺手捉了几只躲躲藏藏的老鼠,收拾了给你送来。”他一扬手,手下便将十几具同样身着黑衣的刺客丢到了大殿上。
与北羌杀手不同的是,这群死去的黑衣刺客配的是大夏人擅长用的长剑,不是弯刀。
赫连千叶又是嘲讽一笑,将半截大夏亲王才有的铁质令牌扔到了文昭帝的桌上,道:“喏,这些老鼠身上还搜出了这个,还请大夏皇帝笑纳。”
文昭帝将那截令牌放在手里翻看了一下,竟然还面不改色地道了一句“多谢”。
“既然寿礼已经送到,那本王就告辞了。”赫连千叶姿态风流地理了理衣袖,作了个手势转身欲走。
一柄长剑飞出,狠狠地扎进了他锦靴前一寸的土地里,阻拦了了他的去路,白卫英低沉有力的声音让他的身影顿了一顿,“北漠王,既然来了,这么着急就要走?”
“是啊,礼尚往来是大夏人的风范,你送了我朝这么独特的一份贺礼,我们国君还未回礼呢。”王耐安也站了出来,在对待敌国的问题上,他勉强和白卫英站在统一战线。尤其是,他亲外甥和北羌细作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