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却不肯动,回头蹭了蹭云萱然的手岿然不动地站着。
那帮小孩却是很快跑出来围着云萱然和她的马,当先的那个小鼻涕虫兴高采烈地道:“仙女姐姐,你又来啦!”
云萱然闻声一愣,随即料到这里是京郊,路过的达官贵人的确不少,京中与自己形貌相似的小姐自然也是有的,便也释然。
小鼻涕虫身后一个眼睛大大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看过来,道:“仙女姐姐是来给我们当先生的吗?”
一帮小孩听见先生这两个字均是两眼放光,推着搡着跳着拉着将云萱然从马背上拽下来簇拥着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喊着什么“袁先生”。
私塾的大门是开着的,云萱然正被推进去,方才那位布衣青年正好起身向门边正走着,见状道:“休要无礼。”
孩子们倒是都听这袁先生的话,一时都四散站好齐声道:“袁先生。”
布衣青年点了点头,冲云萱然拱手道:“孩童无状,在下代这些孩子给姑娘道歉。”
云萱然忙回了礼,笑道:“无妨,都是些可爱的孩子。我方才路经此地,马儿突然不愿走动,无意间瞥向院内探看,失礼了。”
小鼻涕虫提醒自家先生道:“袁先生,仙女姐姐是来给我们当新先生的吗?”
袁束愣了愣,不知所云地看向云萱然,露出疑惑神色来。
云萱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又看见一帮孩子期待的眼神,一时不忍说出真相。
袁束自然懂得,让孩子们都进院子里去,待最后一个孩子依依不舍的目光收回去了,才道:“姑娘想来是误入了村庄?还是快些继续赶路吧。”
云萱然却未动,目光侧过袁束看向院子里低矮却看上去十分崭新的桌椅板凳,一张张桌子上都摆着成色颇新的书册,一时有诸多感触,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是何来历?怎愿屈就京郊村镇当一位教书先生?”
袁束闻声笑道:“不过是一落榜书生罢了,没有行路盘缠回乡,干脆停留于此教教这些孩子多识些字。”
云萱然又道:“那院中的一应物什又是从何而来?”桌椅先不说,然那书本纸张,在繁盛的京都城里,都价目不低,绝非村中村民能够轻易承受的。
袁束警惕了些,并未多言,却在看见吉光磨磨蹭蹭地靠近云萱然时愣了愣:“这不是公子的坐骑吗?”
云萱然亦是惊诧,公子是哪位公子?这马儿不是青潭山庄公养的吗?
袁束神色似乎变了变,笑着冲云萱然道:“那这位姑娘便是季公子的夫人了?”
云萱然惊呆了:“啊?”
“您有所不知,这匹白马叫做吉光,是公子的心爱坐骑,每次到私塾这儿来,都是吉光一起的。”袁束很是开心,少了几分拘束,却多了几分亲切,“今日是姑娘代替着过来了?”
云萱然更是发懵:“先生是说,季公子会在今天过来看孩子们?”
袁束笑道:“是的,不过姑娘来得也巧,孩子们看来对您也很是喜欢。”
云萱然只得主动道:“那先生是否请我进去坐坐?”既然这本来是季酩的活计,而今天她又骑走了他的马,只好代替他尽到探看之责。又扭头看了吉光一眼,真是灵巧,竟将她带过来了。
在私塾里坐了一会儿顺道被孩子们缠着写了好几个类似于二丫,狗蛋的名字,云萱然还是打算起身离开了,谈话间得知这所私塾是季酩在无偿开办着的,心里不禁对方才骂了季酩的那通话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