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吵醒睡在旁边的齐许和林漓,他赶紧一边往卫生间走,进了卫生间才摁下接听键。
“喂?”刚一开口嗓子就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冯筱芃有一点点后悔昨晚不该喝那么多酒,他的酒量跟两位兄长相比实在是拿不出手啊。
电话里传来冯家的管家胡伯的哭诉:“少爷!不好了,老爷他,他……”
冯筱芃心里一个忐忑:“啊!您快说啊,他怎么了?”
“呜,老爷他走了……”胡伯嚎啕大哭。
冯筱芃只觉得一阵晕眩,险些丢掉电话:“您说什么?父亲他……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的,今天天刚亮他就走了,我求了他半天让他带上我一起,他怎么都不同意,只说让我留下来好好照顾您。少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昨天老爷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一早就这样想不开啊……”
冯筱芃跌坐在马桶上,颤抖着嘴唇:“胡……胡伯,我……我马上回去,先别让人动我爸的遗体,还有……人死不能复生,您想开些,千万听父亲的话……他一定不希望您随他而去……”
“嗯,我懂。啊?什么遗体啊?”胡伯疑惑地问。
“就是我父亲的遗体,我一会儿带人回去帮他整理遗容。”冯筱芃悲痛地说。到底是生养自己的父亲,即便给了自己痛哭的伤害,血脉至亲终究是无法切断的。
“呸呸呸!少爷,老爷没去世啊,哪来的遗体?”胡伯吹着胡子气愤地说。这少爷是不是昏头了,怎么还带诅咒自己亲爹的。
“什么?不是您说我爸走了,还不同意您随他而去的吗?”冯筱芃也蒙圈了。
“哎呀,呸呸呸,是我没说明白。老爷他不是自杀,而是去宝塔寺皈依了。”胡伯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啊!您不早说!可吓死我了!”冯筱芃松了口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也不对啊,您是说父亲他出家了?”
“是的是的,老爷他跟我说了一声就走了,还有一封信让我转交给您。”
“信?”冯筱芃皱眉,“那您等我一下,我现在马上就回去。”
走出卫生间,看到齐许已经醒了,正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想戳醒林漓。看到冯筱芃从卫生间出来了,二人互相道了早安。
昨晚上他们三人在松鹤园吃夜宵,喝得都有些多,就采纳了林漓的建议,在松鹤园下属酒店开了个套间,进来后实在头晕就都没洗漱,也没各找各床,直接一拥而上扑到最近的那张床上倒头就睡了。
“大哥,时间还早,你们再睡一会儿吧。我家里有点儿事,得先回去一下,就不和你们一起吃早饭了。”冯筱芃带着歉意地说。
“嗯,我们也差不多该起来了。”齐许继续戳林漓,“家里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哦,没什么。就是管家刚打电话说我父亲今天天刚亮就跑去宝塔寺出家了,给我留了一封信,我回去看看。”
齐许想起昨晚冯墨清最后那个似乎相通一切的眼神,心下了然。对冯筱芃点点头:“伯父这是想通了也放下了,你也别太担心。宝塔寺无论环境还是条件都还算不错,不妨先让他在那里过几天清净淡泊的日子,过几天再去接他回来。”
“大哥,你这是……原谅我爸了?”冯筱芃有些不敢相信地说。
齐许笑了笑:“谈不上原不原谅的,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而且我这些年遭遇的算计和谋害数都数不清,说是九死一生都不夸张。这次的事,不算最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