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幼株就这样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具没有头颅的躯体倒下。前一刻,他还在朝自己报信,后一刻却人头落地。是谁?是谁!已经有许久没有这么愤怒了,闵幼株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那里,站着一位穿戴雍容的妇人。高耸的发髻,满头珠翠,她见闵幼株看她,便推开下人为她撑得伞,也来到了雨幕中……
“怎么?不认识我了?”
闵幼株的瞳孔一缩,连日来的隐约不安终于得到了证实。
“是你,廖春英!你没死……”
“呵呵呵!”廖春英用宽大的袖袍遮着嘴道:“我的好女儿,没想到吧?你的母亲还没死。昔日你们给我的照顾,我会一一向你们讨回的。”说罢,她似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道:“可惜那没种的男人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廖春英没死,就代表当日在法场上的是另一个人。能够做到这种事的,绝不是简单人物。闵幼株恍然间想到了廖春英背后有个男人,那个男人连闵琨全盛时期都有所顾忌。
“是那个男人救了你?”
廖春英挑了挑眉,戏谑的看了闵幼株一眼道:“你知道他?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闵幼株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曾经以为那人是当今圣上。但当日他下旨处死你时毫不留情,我便否定了这个猜测。如今想来,能蔑视皇权蔑视圣旨到如此地步,怕是传闻中那个大皇子做的吧。”
廖春英欣赏般的点了点头道:“你很聪明。果然之前那些懦弱蠢笨是装出来的。枉我自诩会看人,却看错了你。闵幼株啊闵幼株,那没种的男人是你除掉的吧?还有那个害死我二儿的贱妇……我很好奇,他再怎么样也是你的生身父亲,你竟能做到如此?”
“我杀他们,自然有我的理由。我只恨当时心存顾虑,没有当场杀了你,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祸。”闵幼株低下头,看了眼无法瞑目的德顺,随后又依次朝身后的一清、青竹和青红看去。“廖春英,你想灭闵府满门吗?包括这些不相干的下人仆妇?”
廖春英轻笑了一声道:“这闵府中哪有不相干的人。但凡见过我往事的人,我一个都不会留!”
“也包括你的娘家?那廖府的灭门案是你做的吧……”
廖春英没有回答,而是朝身后使了个眼色。接到命令的黑衣人们井然有序的将不远处的几具尸体提了起来,随后砰的一声扔到了闵幼株面前。这是在她院外伺候的下人们。有些她不熟悉,有些却与她朝夕相处。其中就包括了经常帮她做事的刘夏徐明四位婆子。
雨,依旧在不停的下着。周围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闵幼株就这样看着脚底下的鲜血顺着雨水将她的绣鞋浸透,随后她目光空洞的抬起头道:“我以为我已经走出了地狱,原来地狱依旧在我的脚下,不曾跨出。”
闵幼株说着一步一步踩在血水上道:“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也曾伤及无辜。但只有一点,恩怨必须分明。”说着,闵幼株伸出右手,紧紧抓住左肩道:“不管昔日出于何种目的,但他们确实都曾帮助过我。廖春英,以前你只欠了我一条命,但现在却不止一条了……”
闵幼株的眸子中,定定的映照着廖春英的身影。随后,一团黑雾夹杂着血色在里面翻涌转动。被这样的目光盯视着,廖春英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就在她晃神的功夫,闵幼株毅然从左肩处扯出了什么狠狠扔向了被黑衣人护在身后的廖春英。
“不好,有暗器!”黑衣人拔刀相抗,却不料那个东西竟在空中不停变幻位置,随后咻的一声便钻入了廖春英的脖颈中。一阵剧痛袭来,廖春英只觉得胸前紧缩,下身胀痛,竟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