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指是指着卢氏,又是指着闵幼株自己。卢氏愣愣的看着那只手指,纤细柔弱却又充满力量。仿若深夜中破开黑暗的一道光。“只有自己……才能为自己…撑起一片天……”
闵幼株收起手指,露出微笑道:“是!自己才能为自己撑起一片天,自己才能救自己!”
卢氏抬起头看向了星辰密布的夜空。她虽然被禁锢在这四方天内,但她知道外面的天空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突然,她觉得自己很渺小,连带着刚刚的那些情绪也很渺小。
“是啊,他走了,他不在了又何妨。这天到底是不会塌的……我还有自己,还有毅儿,我的这方天地就不会塌。”卢氏笑了,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谢谢你,闵小姐。”卢氏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道:“但我可能没这么快……能不依赖他。”
“无妨,明日我仍旧会帮你去赶走那廖春华,接下来的就看你自己了。”闵幼株拍了拍卢氏的肩正打算离去,却不料卢氏拉住了她的手道:“按理说,你是我的晚辈,却不料看事如此通透。跟你想比,我这些年像是活到狗肚子里了。闵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今日经历过这样的事,我在你面前如此不爱惜性命,实在该打!”
“这世上,没有东西比性命更宝贵了。只有活着,活着才能做想做的事,才能有未来。”闵幼株走了,她穿过院子,走向客房,却在延陵子华的门前停了下来。
屋里,延陵子华的剪影正巍然不动的静坐着,闵幼株看了他一眼,不自觉的摸了摸胸口的那个小瓶。小瓶里有永不停歇的雨幕和两人的名字。他说他在一日,这两个名字就会相依相偎,永不消失。她不知道他们两人能不能一直走下去,但在此刻,她相信他,相信这个诺言。
闵幼株并没有敲开延陵子华的屋门,但延陵子华似有所感,他微微一笑,虚影离身而去,在虚空中默默注视着下方的少女。他见她似乎在黑夜中磕磕绊绊,便施法照亮了她脚下的路。他见她有些发抖,便从自己的躯体中抽离出一缕暖流,慢慢围住了她。直到看到她回了自己屋子,关灯歇下,他才反身离去。
有些路,你以为你一个人在走,殊不知你的身后还有一个人。有时候,你以为你自己为自己撑起了一片天,殊不知,这天上还有天……
当杨柳庄陷入了一片寂静后,延陵子华的虚影离庄而起,化成一缕金光飞向了都城内的皇宫。此时,宗檀正与他的幕僚在昔日他的居所——武德殿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废除太子,控制景瑞帝。却不料一道金光滑过他们头顶,飞去了他的寝殿。
此时,满头珠翠的廖春英正在宗檀的寝殿中大发脾气。今早她从闵府中跑出来后就觉得身体不适,她本来想自己揭开衣服看,但又害怕,便先找了太医。却不料先后来的四个太医竟都不敢说出她的病症,反而像发现什么大秘密一样的逃了出去。廖春英知道宗檀如今在关键时候,不敢借他的名义大开杀戒,只得忍着。这一忍便忍到了晚间。
在发泄完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