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竟是难得的下起了小雨。好像自流月失踪,延陵子华回归后,这代国的天气就变得正常了起来。闵幼株和一清出门时,先是将被五花大绑的流月扔进了租来的青布马车里,然后由闵幼株打着油纸伞,一清驾驭着马车,缓缓向都城内驶去。
四丰胡同,位于天都城南,但地处偏僻,偶有行人路过。
当闵幼株她们到达四丰胡同时,果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闵幼株让一清在马车上看着流月,自己打着伞去往了小巷深处。
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油纸伞上。闵幼株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打着伞,面色平静的走在这条幽深的小巷里。当绣鞋已经微湿,发丝上也沾染了雨露时,闵幼株终于看到了那座爬满茑萝的陈旧院墙。
第一次来时,她是跟着德顺一起来的。那时她抱着娘亲还生还的可能,满怀期待的进了院子。然而等待她的却是残酷的真相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她是在许久之后才知道这个女人跟流月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她又踏足了这里。她希望这个女人还在。
罪恶由哪里开始,便在哪里结束吧……
闵幼株缓缓抬起手,敲响了小院的门。
须臾,屋门处传来响动,然而开门的却不是之前那个满头花白的老妇,反而是那个发福的中年女子。中年女子的面色有些憔悴也有些颓丧。她扭着肥硕的腰肢,双眼挑剔的打量着闵幼株道:“你是谁?到老娘这来干什么?”
闵幼株眯起眼,黑洞洞的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中年女子。中年女子背脊一怂,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个人。那还是一年前的事了,当时有个无礼的臭丫头,招呼都不打就闯进了她的屋子,还用簪子刺她。那个丫头就有着这么一双眼睛。
“你是……那个用簪子刺我的臭丫头?”
“哟,丑妇,你还记得本小姐啊。”
“果然是你!死丫头,你还敢来!看老娘不打死你!”中年女子说着就要去抓闵幼株的头发,闵幼株偏头一闪,用伞柄狠狠敲了一下中年女子的后脑勺。
“诶哟!”中年女子捂着被敲肿的地方,不甘心的还想扑过去,却不料闵幼株竟从袖中取出了一把匕首。中年女子一见到匕首,当场就坐倒在了地上。“你……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闵幼株睁着毫无波澜的双眸轻笑道:“当然是上次用簪子刺你不过瘾,这次想改换匕首试试看咯。”说着,还将匕首放到中年女子的眼前比划了几下。
中年女子这下是真怕了,她边往后挪边道:“诶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到底想干嘛?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啊!我跟裕国公,哦,不,那个闵琨,我们俩是真的不熟。我这个样子,他哪看得上我啊!这不,因为其他原因才把我弄到天都来的。实在是……”
“是因为流月,所以才把你弄过来的吧。”
中年女子一懵,随后用眼睛盯着院墙上的茑萝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还过来干什么。是,是我的错。我喜欢那些没有长成的男童,所以想了各种办法,把他们抓进了府里。但,我也给他们银子了啊!那些银子,省着用,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到时候娶了媳妇,生个娃,有什么妨碍?你说是吧?我也没害他们性命啊!”
“你倒推得干净。但你可知,被你亵玩过得那些男童,他们长大后,又是否能同正常人一样生活呢?远的不说,单那流月所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就比你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流月?”中年女子显然并不知道流月这些年来所做的勾当。闵幼株目光幽幽的看着她道:“你应该知道流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