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既然有事,那儿子就不多打扰。”谢青延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珠翠,那双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攥了攥,深吸一口气,准备起身离开。
谢明澜眼尖,他刚有动作,她就一把拉住他的手,带着狐疑问道:“四哥哥这就要走了?早膳还不曾用过。”
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青延坐也不是起也不是,脸上顿时浮现一丝尴尬,偷偷的往蒋氏身上看了一眼,心里暗自揣摩着。
若是可以,他其实并不想离开,蒋氏虽然待他很好,犹如嫡出,可他心里清楚,再是如何,他也只是个庶出,而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蒋氏给的,若是没有她,那他……
那一切,谢青延不敢去想。
“坐下。”他的心思,蒋氏微微看了一眼就知道,听到她的话,谢青延低头应了一声,然后不安的坐下了。
这一顿早膳用得大家各有心思,之后谢青延便去了张氏的院子。
在他走后,谢明澜便在想着这位不曾在府中露过面的谢青延,之前她听袖琴说起过一些,但真正见到却又是另一码事了。
谢青延的生母张氏,是在蒋氏入府一个月后被那位谢老夫人强行送进安国公房里的人,也不知那位老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不过新婚,却要做出如此事情来膈应人,连着那位四公子来的也并不是光明正大。
不过,这初次见面,谢明澜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四哥哥的印象倒是不错,虽说骨子里透着一丝怯,但到底人还是端正的。
“荟荟,收拾一下,我们去王府。”距离上次的宴席,过去已快一月有余,期间赫锡王府没有动静,他们安国公府自然也得跟着没有动静,想起上一次孙府的夫人明里暗里试探她谢明澜是否与赫锡王府定了婚约,她心里就跟卡着一根刺儿一样。
“是,母亲。”谢明澜低声应道,随后抬起头看着蒋氏,一副乖巧听话模样。
且说谢青延离了蒋氏的院子后,还没有走到张氏的院子,隔着一堵墙,便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摔东西的声音,他一颗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儿,赶紧加快了脚步走进去。
张氏今儿个得知谢青延从书院回来,心里正高兴,毕竟许久都不曾见他回来了,可是派去打听的人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说谢青延一回来便去了蒋氏的院子请安,这怎能让她心里不气?
谢青延刚一脚迈过门槛,就看见一个茶壶被人从里面丢了出来,清脆的一声响,在这个院子里回荡着,碎片四散溅起,装在里面的茶水也失去了禁锢,慢慢的向四周蜿蜒流去。
“姨娘。”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听着屋子里婢女战战兢兢的劝说的声音,心里莫名烦躁起来,过了一会儿,见里面动静小了一些,才迈步往里走去。
张氏今年不过三十有五,保养得宜看上去年轻许多,她十五进得房,十七生得谢青延,虽然是这还是在谢老夫人的帮助下用了些手段才有了现在的一切,但好在她到底是站稳了脚跟,可是,可是,她辛苦得来的一切谢青延又是怎么对她的?自己十月怀胎掉下的肉却和她不亲,想想她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
张氏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听到谢青延的声音她也装作没有听见似的,把头偏向一侧没有理会。
谢明澜收拾了一下,便与蒋氏上了马车往赫锡王府驶去。
这会儿还早,但街上已经热闹起来,马车外是小贩热情的吆喝声。
这走了没多久,就忽然停了下来,好一会儿也不见挪动半步,蒋氏心中起疑,正准备开口去问车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