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放眼望去,左边有许多刚开着的荷花,右边是平静的湖面。当阵阵清风吹来,荷花舞动,碎波微漾,又有阵阵荷香传来,叫人心旷神怡。
有人在池边吹了一声口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池边立着一个妇人,她身边站着两个梳着抓髻的小童儿。
池中有红、白两种金鱼,小童用红、白两种旗指挥它们,摇动红旗,红金鱼就都随著红旗往来游翔,紧紧跟随,缓转缓随,旗若收住,鱼就都潜伏。白金鱼也是这样。再将二旗并竖,红、白金鱼则错综旋转,前后间杂,犹如军队走阵一般。将红、白二旗分为两处,红金鱼就随红旗归成红队,白金鱼随著白旗而归为白队……
一位千金惊喜的离座而起,“竟然是弄虫蚁!”
平常人家难得见识弄虫蚁,因为这样的艺人即少,而且请艺人花的银子又高,比起请戏子都要贵。楚蔓珺撇着嘴角,摇了摇头。众人都拍手叫好。
又来一位弄蛙者,他舞黄、绿小旗,指挥十馀只黄、绿蛙,可以随意唱一二曲俚歌,檀板渔鼓亦娴节,拍鼓声『咚咚』,与『阁阁』的蛙声,若相应答。
待弄蛙者退下后,又有一人牵上来一只狗。这只狗竟能读书。表演时,取一册《礼记》,狗读《檀弓》篇,不错一字。这狗读书的声音非常响亮,惟发音时稍强硬,不能如人语之便捷。然而《檀弓》都是聱牙佶屈,不易上口的,可是这狗却被调教得可以成诵!
众人又是拍手叫绝。一番表演过后,戏班子又开始上台表演。依依呀呀的,楚蔓珺听得牙疼,便不再理会。
“你们看到了么?”围坐在一处的几位小姐中,其中一人悄声说道,“那便是殷家的大小姐。”
有人就问,“是哪个?”
“就是坐在嵌石六足凳上的人。”
楚蔓珺轻轻啜了一口茶,又听得几个人声音压得很低在议论着。
于是楚蔓珺慢慢抬起头,正说话的是穿短褙子,千褶裙的女子。爱嚼旁人是非的女子,定是没受过良好的家教,于这样的人,只有不屑一顾。
“殷家的人都该身体强健的罢。”几个人吃吃笑起,笑声里有些暗嘲的意味。
有些不懂为什么她们口中的殷家人要身体强健。不过,马上有人回答了她。
“殷家也只是殷世成身体强健,除了他,其他人都是一些闲职,只会舞文弄墨。我瞧着殷世成的那些本事,当真最适合去沙场上。”
“是啊,听得说殷世成又平了西北的战乱凯旋而归了,现在他可是圣上眼中的红人。”
几个小姐幸灾乐祸的抿唇笑着,有人忽然说道,“殷大小姐刚刚向我们这里看了一眼。”
几个人紧张起来,都低下了头去,有的弄手上的帕子,有的去喝茶。只是动作上再不如刚刚行云流水一般,有了几分僵硬。
又要背后说人家坏话,又害怕人家报复了去。楚蔓珺的嘴角扬了扬,目光全然放在手上的葡萄上。那可是皇上赏赐的,别家可吃不到的东西。
“你们看,”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打破了少时的沉默,“那边好像是杨小姐过来了,我们一起过去罢。”
一个人说了话,几个人都响应,纷纷起身离座,原本刚刚还热闹着的座位上,再无一人。
很快就开席了。
楚蔓珺是不受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