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恒从指缝中睁开一只眼睛，眯着眼打量了我一会儿，又闭上，有些迷糊地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才装鬼呢，我差点被你吓死!”

    一走近就闻到他全身的酒气，醉醺醺的，肯定是喝多了。

    我一直佩服他这一点，哪怕喝得再多，也依然衣冠齐楚，连一根头发都不乱。完全不像我的那些个男同事一喝多就失态，本相毕露。但她此时身着一身西装，很没气质地瘫软在沙发里，还装出一副萌萌的表情。我很少见他这样完全的不设防的样子，心软下来，帮他调了一杯白糖水。

    再回到张志恒身边，看见他稍微皱眉，正在和自己的纽扣较劲，于是坐到他身边，伸出手帮他一一解开。我专心于此，只感觉他的手触碰我的耳朵，顺脖子而下，那么轻，那么柔。我的呼吸停了下，却见他眼神迷蒙，仿佛越过我看到未知的远方。他的手冰冷，我撇开他的手，把白糖水端到他嘴边。他喝了几口就不愿再喝，像孩子般执拗地把手伸进我的衣领。

    我刚洗完澡，披了件浴袍就出来，被她一拉就掉了大半，边拉上去边推他：“这么晚了，快点睡吧。你身上一股子酒味，真脏...”不曾想被张志恒整个的压在沙发上，无法动弹，只觉得他的每一声呼吸都能掠过我的脖子和耳朵，惹得丝丝发痒。

    我心想算了由着他吧，却未见他再行动，他的呼吸逐渐平稳，结果是睡着了。

    这人酒品倒还不错，就算喝成这个样子也不哭不闹，乖乖的。我好气又好笑，用力把自己挣出来，推了好半天也没把他弄醒，只得从房间里拿出枕头和被子，为他脱去外套和袜子，用温热的水蘸湿了毛巾为他擦脸和手，把他的手机从裤兜里掏出来放在茶几上。安置好张志恒，我又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终于关灯，回到房间。我一向睡眠浅，可能因为累，又睡得太晚，所以很快睡着了。

    早上醒来，听到厨房里隐约传出一阵杂音。没想到张志恒起来了，正在冰箱中翻来翻去，看到我身着睡衣愣愣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于是抛给我一个微笑：“终于起床了，真是够懒的。快做点吃的，我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