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好容易吃完,钱唐去房间接电话,张天芳到厨房监工,偌大的客厅中只剩我们四人。我坐在张志恒身边,那两人坐在另一边沙发中。电视上演相声,都是老一套,只有钱闽笑得前合后仰。张志恒说:“你的笑点真是低,这相声都播了几百遍了。”
“人家在国外看不到嘛,你这人最爱说风凉话,真是讨厌。”
“那边也可以收看这边的节目吧?”
“好玩的东西一大堆,我看这个干嘛?”钱闽忽然想到什么事,神神秘秘地请我去她房间,二话不说拉着我便走。我在楼梯上没忍住回头看一眼,只见张志恒和陈杰如同多年老朋友一样,张志恒递烟给陈杰,而陈杰掏火机给张志恒点上。
回家时路过sec,我从车窗里看到总部大楼的照明灯坏了一个,恰好陷去了一个“s”,很是别扭,立刻拨电话要安保部把灯全关掉,又打工程部的电话,大晚上的没人接,我留言,要他们明天中午十二点前必须修好。
张志恒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没想到你工作起来的样子与平时大相径庭,竟然这般认真,根本看不出来。”
我瞟了他一眼,他当作没看见,继续说:“姨父说你最近高升了,什么时候的事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也好给你庆祝庆祝。”
“不用了吧,跟张总裁你的宏大事业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有什么好庆祝的呢。”
雨已经下得很大,瓢泼大雨,周围一片朦胧,几乎看不清路况。车内车外挂雨刷器全部打开,才勉强能前行。
缄默了一会儿,张志恒随意问:“你一个在家的时候,都住你以前的房子吧。”我“嗯”了一声。
“那小区有点乱,前段时间好像还发生过抢劫的案子。”
“有同事也住那里,可以互相照应。”
“不管用的。你公司周边不是又有几个楼盘要开盘吗?户型从小到大都有,你喜欢住几楼?还有,你喜欢跃层还是平层,不行的话别墅也可以考虑?”
好半天也不见我回应,好像睡着了,张志恒觉得没趣:“算了,当我没说。”
车内空调开得很热,我觉得浑身冒汗,酒劲也开始上来了,干脆打开车窗,凉风立刻裹挟着雨点钻进车里,令人神志清醒,头痛感也稍稍减轻一些。
“请把窗户关上,你快要把我们两个都整感冒了。并且,不要把胳膊搭在车窗上。”
“今天喝多了,有点头痛。”我没有理睬他的要求。最后张志恒直接把我从窗户边拉开,并且把窗户关上。
我瞪了他一眼:“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你确定你的头痛是和喝酒有关吗?”张志恒斜眼看着我,悠哉地笑起来。
他的笑容有些深不可测,我感到刺眼。有时他明明是在笑,眼神却淡漠;有时他绷着脸看似认真,眼神中却全是嘲讽的笑意。确定他是真笑还是假笑是个很费脑力的活儿,我懒得去研究,干脆也不去管了。
也许是他笑起来时,会露出半边脸的小酒窝,笑得更深,酒窝也更深,那是很能掩饰情绪的地方。现在他酒窝就在那里深浅地变化,我用余光都能看到,恨不得有手指按上去。
“你不要怪声怪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了酸葡萄。”头痛已经够烦了,没心思和他躲猫猫。
“怪里怪气?我有吗?要说吃酸葡萄,不是我,是有的人吧。”张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