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执手问年华,又是谁在桃花树下轻掩,风过了无痕。
徒手刨土,污了洁净的十指也不甚在意,好在苦心人天不负,真让他给找着了佳酿,抱着桃花酿大口大口饮着,一滴不落。更甚于末了连那空酒坛子都珍之重之地捧在胸前贴着脸,整个身子瘫坐着蜷缩着倚靠着,口中呜呜咽咽,细看之下不难发现那人倚靠着的实乃一墓碑,而在这清寒陡峭的苍穹禁地竟还立着两,不免令人费解。墓碑一书:比肩而立,睥睨苍生,风华绝代,乱臣贼子后,祸国殃民一代女将,吾妻砒霜。
相比而言另一个则简单了许多,仅六字:失心人——莫含笑。苍劲有力,入木三分,字字泣血,二者字体同出一人。
而那抱着空坛子不肯撒手的醉汉,深深望着碑上字,终于舍得从酒坛撤回一手,细细抚摸碑文,好似在感知墓中人生前的温度。他就是题字人,亦那失心人。墓乃故去之人住穴,也可为失心之人葬心。此二墓皆无尸骨,衣冠冢罢了。
五年前,让九州为之心颤的北固城一役。彼时的夺位之争已然白热化,而北固城的争夺正是逐鹿天下的关键一步,此战也是青霜剑与赤霄剑千年来的首次相向。
英雄惺惺相惜,女儿侠骨柔肠。千古情乃万万劫,生生念,生生恋。天机阁惊鸿一瞥,长安街杀机乍现,浅川割袍断义,月下互许深情,燕子矶大杀四方,飞崖山生死相随,上穷碧落下黄泉。在这些只属于含笑与砒霜的记忆里,偏偏有那么个挥之不去的阴影。
衣袂飘飞,红衣似火:“天下与砒霜,择一个吧!”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砒霜脸上挂着丝苦笑:砒霜怎么舍得令含笑为难?!助你成皇的路上,砒霜从来不择手段。披荆斩棘,神挡杀神,佛阻弑佛。踩光而来的男人,天下的王,骰子哥哥,我愿满身鲜血为君保驾护航!
“为什么?!”嘶哑中透着苍凉,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在见到她时便满是疲惫。
“拔剑吧!”女人闭上了眼,纵使柔情换下,戴上冷冰冰的面具,却还是不敢瞧一眼那个纠缠了半生的男人。砒霜终于明白了那些许诺来世的痴男怨女们,有些结是必然无解的,期许来世才能苟活于世。可笑她曾笑话的可笑却成了她的艳羡不已,她,苏砒霜活得明明白白。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帝星陨落,命中带劫,劫咎于卿。师傅的话时刻萦绕耳边,嗤鼻、挣扎到释然。
君许我一个沉冤昭雪,那我便还君一个皇图霸业!
青霜剑步步相逼,赤霄剑招招防守。两剑交缠,一进一攻,一退一让,男子胳膊、后背均挂了彩,仍不愿抵抗。“含笑,你不是要问我原因嘛,子曰够不够!”男子手下一滞,女子脱身往着胸口就是一刺,男子本能地使出杀招反击,女子忽然收了势,一副云淡风轻,轻启薄唇道:“子曰,我来见你了。”
一道疾风裹挟下,天机老人夺过尸身,掷地有声,朗朗在耳:“黄袍加身日,妻离子散时,命石已转,爱徒尸身不劳挂心,后会无期。”
骁骑军中弥漫着绝望之气,莫大的悲伤凝结在每个人的脸上,本就是负隅顽抗,而砒霜之死便是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不留!”看着眼前这批养不熟的狼崽子,他食言了。江山如画,美人不复,“她一生孤苦,你们就先去下面守着她吧!”
“天若收你,逆天又何妨?人间炼狱炉,诸神怒,迟早会让你回来将我降伏。”
相思的阀门一旦打开,滔滔的思念席卷而来。七年前与她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