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知道这么复杂的眼神没人能看懂,贞德看上去已经打算抢先出手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也许是为了更加方便准确地割开颈动脉吧,河野忽然一把将罩在男孩头上的塑料袋扯下,用刀尖紧紧抵住他颈侧雪白柔软的皮肤:
“看、看到没有?我是认真的,赶紧给我让出一条路来!!”
我:“………………”
贞德:“………………”
忽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气氛代替了紧张,开始在方才还宛如正经警匪片场的空间中无声流淌。
“………………”
沉默良久,我终于一脸茫然地开口道:
“……你为什么不打他?”
这句话,我并不是面向河野浩一,而是面向他挟持的人质少年说的。
“因为茜说过,不能随便打人呀。”
少年扑闪着一对萤火般绿幽幽的大眼睛,端正乖巧的白净脸庞上满是困惑。
“这个世界的人都太脆弱了,轻轻一拍就会骨折。‘为了不让茜赔偿医药费赔到倾家荡产,所以我绝对不会随便打人。’不是这么约好的吗?”
“嗯,我确实这么说过。谢谢你遵守约定。”
我一本正经点头,然后俯下身来与少年通透的双眼对视,以一种循循善诱的怪阿姨口吻继续说道:
“不过呢,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面对这种暴力拒捕的坏人,你不仅可以打,而且一定要打,还要打断他的作案工具。”
“嗯嗯,这个我懂!我打坏人很厉害的!”
少年如鱼得水,立刻认真开朗地点头回应。
“真乖。”
我发自内心冲他绽放出一个极尽慈爱的微笑。
然后,我保持这副和蔼可亲的神情不变,扬起脸笑吟吟地凝视那位摸不着头脑的犯人,嘴唇微微翕动,如断头的铡刀般一开一合:
“——萤丸,揍他。”
……
……
——以下画面过于血腥暴力,请稍候片刻——
……
……
十分钟后。
当河野浩一被两名市警架着胳膊扛上警车的时候,我估摸着就连他亲妈也不一定认得出他了。
当然,河野他挟持人质还袭警,我们——我们家萤丸所做的一切都属于正当防卫,任谁也不能要求我为这个人渣赔偿医药费。
临上车前,他最后回头向我投来肝胆俱裂的一瞥,透过眼神我能看出铭刻在他灵魂之上的震撼与恐惧。
这个人,应该再也没有勇气染指犯罪了吧。
“里……里门到底,系虾米伦……?”(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满嘴漏风地问道。
“我?我们啊……”
我下意识地回头望去。青年、少女以及稚气未脱的少年,装束与神情各异,各自的背景故事也是天南地北毫不相关,只有与我之间的联系如出一辙。自从召唤他们那一刻起,我就深刻意识到,他们都是我生涯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而我的“生涯”就是——
……
在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千奇百怪、怪力乱神的超能力者存在。
有人飞天遁地,有人日行千里,还有人能够从肚